华夏。
高高的城墙,在黑夜之中,一轮残月的光芒微弱地流淌在人间。
城墙之上,一个身着龙袍的少女负手而立,风吹过,她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秀发。
比起两年前,她刚刚登上这座城墙的时候,她已经变得成熟,变得冷静。宛如一朵正当绽放的月季。
她在等。
每一个月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这里等着,眺望遥远的北方。
“两年了。”
她喃喃着,这一刻,高高在上的女帝,却有着一抹难以言说的落寞:“老师,您还好吗?”
“北方,可寒冷?”
她的思念宛如风一般,吹满了一座城。
“圣上。”
一个大臣走上城楼,他一身儒袍,下巴已经有了些许胡须,显得成熟稳重,胸藏韬略,正是当今丞相,严慈遇。
“何事?”
云熙淡淡的声音传来。
严慈遇恭敬道:“有客来。”
“客?”云熙露出了一抹疑惑,道:“哪儿来的客?”
严慈遇摇摇头,道:“不知,他们似乎非俗世人,此刻,辛首席正在接待,这些人,似乎很不凡,与近两年来的流言蜚语,恐怕有些关系。”
他有些担忧。
这两年来,云熙和严慈遇、辛去病等人励精图治,国家蔚然有中兴之事,休养生息,颁布善法,降低赋税,改革吏治,发展教育……可以说不过两年,已有盛世之风。
已经有好事者将这两年的大治称之为“坤德之治”——云熙为女帝,为坤,坤有德,故大治。
但是一直让他们感觉到疑惑的是,这两年,世上的游方之士越来越多,僧人、道士等不断出现,往往出现,还带来了一个个预言,一场场显圣。当时,严慈遇曾经亲自易容去找过一个游方道人,结果第一眼见面,严慈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道人就已经道出了他的身份,并且告诉他,乱世即将到来,他将会死于
非命,但会青史留名。
这预言也让严慈遇哭笑不得。
他们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普通百姓却对这些东西很迷信,许多式微已久,乃至已经消失了无数岁月的宗门,重新出现在世间。
那些人,有些……不凡之处。
而且,那些人的手段,似乎超越了普通武林人的界线,辛去病亲自找过江湖中的超一流高手西南武林盟主盛长平、东南武林盟主孤独雪等人调查,但一无所获。
这是在这盛世之上的唯一乌云。
而如今,那些人居然主动来了皇宫,要找云熙?
云熙收起了漫无边际的思绪,回过神来,道:“既然客来了,就去见见吧。”
他们逐渐下了城墙,回到了乾元殿。
殿内,香烟袅袅,辛去病待客,他一袭青衫,纵然为首席两年,也不改装束——这是他师从九幽道君时就穿着的衣服。
殿内,还有三个形色各异的人。
第一人看似六七十岁,一身紫蛛道袍,手握拂尘,恍若高人。
第二人面色漆黑,形象如墨,额头却刻着一道弯月,霎时耀眼,像是以某种闪亮的宝石刻进他额骨中。
第三人一身白衣,脸色是病态的白,看上去非常阴柔,腰上缠着一把软剑。
这三人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气机。
“诸位请稍等,丞相已去请圣上。”
他开口,话语中颇为有礼。
毕竟,他之前几乎发动了朝廷和武林的所有力量,但却没有查出这些奇人异士的来历,足以见其不凡。
“等?”
身着紫蛛道袍的奇怪道人却是冷笑了一声,晃了晃拂尘,道:“我等自神山中来,俗世帝王,不过蝼蚁,也敢让我们等?”其他人脸上也有不悦之色,面色漆黑,额头有一轮弯月的怪人也是道:“我等修行多年,到了这俗世王宫,不奉茶水,不奉上座,是何道理?难道我等相救苍生之大功,还
受不得一个俗世帝王的礼遇?”
他们的话语间,对云熙都是非常的不客气。
辛去病不禁眉头紧皱,心中也是略带怒火,道:“诸位有修行山野之功,圣上有励精图治之德,纵然诸位世外高人,也不必如此轻蔑怠慢吧?”
“呵呵,你叫辛去病?换做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在此,用你这种语气和我们说话,早就死了。我劝你,不要用你世俗的权力来看待我们,否则你会后悔。”
另一个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把软剑的阴柔男子冷测测地开口。
“十息,那个女子再不来,这个帝国可以换人当皇帝了。”
这白衣男子直接冷声威胁!
非常直接!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护卫森严的地方,必然都是战战兢兢,但是他们却淡然无比,像是浑然不在乎。
“噌!”
“噌!”
殿外骤然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