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里弹出几颗药丸,沿着枪杆,滑到枪头处。
枪头跟两剑碰撞之间,骤然升起一簇簇火光爆燃的声音,金白色的火焰,几乎吞没整个枪头,火势一涨再涨。
“给我受死!!”
苏寒山横枪一扫,枪上的火焰蔓延出去数尺长短。
梁孤影和右判官的长剑,能挡枪头,对这无形之火却切而不断,都被火苗撩过手臂。
右判官本来练的就是《大慈大悲千叶手》,只因不敢直接用手掌与苏寒山交战,才拿了一柄剑,剑法不精。
这火光扫燎之下,触及他大半条手臂,药性大片渗入,脸上一红,初觉昏沉,就被一枪刺入咽喉。
梁孤影仅被一点火苗燎到,骤然反手一剑,切掉了自己半条手臂,血洒当场,痛声大呼间,死命的向后飞退。
这时,诸多相府弟子都已打出暗器。
短矛、短枪和弩箭,以最显眼的方式飞射而来,还有丧门钉、铁弹珠、铁海星、飞蝗石等各类暗器,构成了铺天盖地的攻势。
苏寒山在枪林弹雨之中,叱咤如风雷,舞枪杀入人群之中。
药丸不断从他袖子里飞出,使枪头上的火光熊熊,长久不熄。
两百多人,被他杀得人仰马翻,血雨飘空。
不管是相府五派还是梁孤影带来的人,本来都是精锐,放到地方上,绝对可称高手。
但是苏寒山挥枪之时,往往枪还没有到,火光已然四散飞出。
苏寒山自己戴了翠君神,都不敢在丹药表皮破裂之后,与之接触。
他从头到尾,保证自己的内力和那丹药之间,至少隔了三层气流。
以复杂气流的运转对碰,来操控丹药,引发爆燃,化作带着浓稠药性的火焰。
当这些火光粘到人身上之后,就算相府弟子们,明知不能用内力对抗,灼烧的剧痛,却会让他们下意识的涌动内力去抗衡。
于是,便引发了药效。
两百多人中,真正在清醒状态被苏寒山搏杀的,恐怕只有四分之一左右。
不知过了多久,河边的厮杀声和尸体倒地的声音,才消停了下来。
鲜红色的血水蜿蜒交织,汇聚成一条条涓涓细流,流入河水之中,逐渐染红了河面。
苏寒山身上被溅了许多血色,长枪刺在最后一个黑衣剑手体内,好几个呼吸都没有拔出来。
他满脸的汗珠,不断顺着脸颊滴落,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燥。
在运用白云醉仙丹的时候,他必须时刻运用纯阳三法,不能转用六韬心法回气,此刻功力耗损过半,身体更是疲惫不堪,经脉极有负担。
他将长枪斜插在地面的尸体中,看似不动,其实是借枪身支撑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呼吸控制在最平缓细长的状态。
但几个呼吸之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急促的、剧烈的喘息了一口。
呲!!
被血染红的河面之下,突然有一道身影破水而出,一把峨眉刺暴射出去。
苏寒山面露惊容,脚下勉强一躲,峨眉刺依然击断了他手中长枪,又在旋转间打破他双手衣袖,钉在地上。
长枪断裂时,枪尾的震动,甚至还使他五指一抖,连断枪都没能拿住,双手衣袖破烂,空空荡荡,再无一物。
柳燕窗见状大喜,右脚在岸边重重的一踏,飞身而至,将另一只手中的峨眉刺,刺向苏寒山面门。
叮!
峨眉刺被苏寒山牙齿咬住,柳燕窗的右臂手肘,被苏寒山左手剑指自下而上贯穿。
右手剑指,更迸发出剧烈破空之声,无视了柳燕窗防御的手掌,贯穿他的心口。
“居然……”
柳燕窗身体顿住,口中涌上大片血沫,艰难道,“伱装的?”
“水面虽然一直没有动静,但我打听过七派掌门的手段,能在水下作战接近两刻钟的水师派掌门,谁敢不防?”
苏寒山气息浊重,慢吞吞的说道,“我也不算装,但我就算体力耗尽,内力只剩一成不到,也不代表我会没有反击之力。”
“不然你以为,梁孤影为什么在看他的手下死到只剩十人时,就决定逃了?”
柳燕窗脸颊的肉抖了抖,脖子一歪,失去了生息。
苏寒山将他尸体推倒,走向战场的一个方位,很快就看到了受伤者奔逃的痕迹。
“当然,他也逃不了!”
山林之间,断臂的梁孤影行色匆匆。
他已经离开了留给七派精锐作战的区域,先到了一伙地方帮派驻留的地方。
可是,等他赶到这里才发现,这里的人已经逃得干干净净。
那些人,竟然撤出了旷古堂命令中,所允许撤至的最外围。
甚至看现场的痕迹,那些人好像还是刚逃。
难道是探到了黛绿嫣红和幽刀影剑的下场,又在高处窥探了河边战场的情况吗?
“无胆鼠辈,鼠辈!!我们旷古堂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