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你不会被抓走。”慕行秋说。
熏皇后微笑不语,慕行秋是她最大的依仗,不能太早使用。
走出没多远,一队巡夜卫兵拦住去路。
慕行秋的魂魄只能施展纯粹的务虚幻术,用来对付符箓士兵绰绰有余,可是不用他出手,那名一直默默跟随在后面太监解决了问题。
太监四十岁左右,其貌不扬,从出现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从来没抬起过,除了“是”,没再说过别的话。这样一个人竟是祭符高手,只一招就将十名卫兵全部击晕。
皇宫守卫外紧内松,慈皇与嫔妃居住的内院里只有普通的卫兵,不是符箓师的对手。
“他叫卫耕,耕耘的耕,从前是五重冠符箓师,十三年前投奔我。”熏皇后一边前行一边小声说,一名前途广大的符箓师,甘愿进宫为贱奴。那必然是一段曲折的故事,熏皇后没有细说,慕行秋也绝不会搜寻她的记忆。
“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是慈皇的寝宫,但他今晚不住在这里,卫兵会证明我来找过他,慈皇知道以后会更加疑神疑鬼,也更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熏皇后拐入另一条小路,从这时起,卫耕开始提前祭符,确保一行人不被其他卫兵察觉。并抹去一切可能的行迹。
熏皇后暂时的藏身之处是慈皇的内书房,在这里她对卫耕说:“时候到了,圣符皇朝的生死存亡或许就取决于今晚这一战。只是令皇京大乱没有用。我需要直接的支援,去找你的人,将我的话告诉他们,‘我记得你们的许诺,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你们实现许诺。’”
“是。”卫耕仍然只回这一个字,恭驯地退出书房,很快消失。
“一群符箓师和修士。大概有上千人,他们也都察觉到了魔种的存在,被同侪视为疯癫者,我将他们集中起来,尽量不与其他人接触,他们愿意为我战斗。”
熏皇后习惯于多做一手准备,早在一开始她就预料到,自己一手挑起的争功之斗很可能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魔种也会步步紧逼,她得拥有一支完全忠于自己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连她自己也想不到,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慕行秋越来越确信有人在暗中保护熏皇后。否则的话,这些年来她做不了这些事情。但保护者绝不是卫耕,他是一名很强大的符箓师,却没有本事与魔种抗衡。
曾拂忍不住插嘴问道:“就剩下咱们三个了,然后呢?慈皇或者其他人不会来书房吗?”
“慈皇会以为我逃出了皇宫,天亮之前没人会来这里。”熏皇后肯定地说,过了一会她补充道:“内书房里发生过一些事情,慈皇至少有五年时间没进来过了。”
这又是一段恩怨情仇的往事,熏皇后无意讲述,曾拂不好意思询问,慕行秋更是小心翼翼地不触碰熏皇后的任何记忆。
她的斗志一直在缓缓上升,像是荒野中唯一的高树,给路过的飞鸟提供暂时歇脚的栖枝。
皇宫很大,规矩也多,没人敢乱跑乱动,外面因此一片寂静,曾拂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又问道:“外面怎么样了?慈皇动手了吗?”
曾拂的情绪也在慢慢高涨,比熏皇后更复杂一些,有斗志,有兴奋,还有一丝惶恐,但是足够接受慕行秋的幻术了,他同时对两人的脑海说:“动手了,我能感受到皇宫里的紧张情绪,外面的大批卫兵正在向内宫进发,其中有不少入魔者,他们集中在……”
“云流宫。”熏皇后没有法术,却能准确猜到外面的进展,“那是丽妃的住处,也是慈皇感到最安全的地方。”
慕行秋在众多情绪当中找到了慈皇,他的愤怒与恐惧简直就是一棵参天大树,不是一时半会长到这么高的,作为一名入魔者,这些情绪存在已久。
魔种在皇宫里到处寻找慕行秋的下落,它们自己没有来,而是通过宫内的入魔者施展法术,慕行秋也施放幻术,将熏皇后和曾拂牢牢地隐藏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熏皇后在等宫外的响应,慕行秋在等普通人的情绪再高涨一些,现在的他仍处于劣势。
还有熏皇后暗中的保护者,慕行秋希望能找到这个人,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对这个人或这些人不会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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