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龙雨、邪风、败木、乱疫、腐虫、凶蜃,分别代表着恐慌、软弱、怀疑、自怜、苦恼、憎恨、心丧,魔族诅咒同样以攻心为主要内容,非要将被诅咒者折磨得生不如死,才给予最后一击。
邪风次日,全城的落突然大量增多,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哪怕是附近没有一棵树,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几堆落,稍不注意,就会再多出几片,树本身倒无太多特异之处,只是盯得久了就会心生凄凉,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点缀着一连串的倒霉事。
慕行秋走街串巷,全靠步行,极少飞升,这样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全城的情绪,拜诅咒所赐,断流城的人心前所未有地一致,对刚刚进入幻境第一层,法术尚不强大的念心科弟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可以轻松地触摸到人心最浅显的那一层。
除非必要,慕行秋很少用法术干涉这些情绪,尽量用正常手段让百姓恢复信心。道士们负责用法器探寻妖术的来源,修士们这回派上了大用场,他们的华丽法术对吸引普通人的注意力极有效果。
整整一个白天,断流城到处都能看见令人惊叹的奇景,一些修士友好的搏斗,各种巨大而瑰丽的异兽在空追逐撕咬,枝盛茂、光芒闪烁的大树耸立路边,让一堆堆的枯相形见绌,一位颇有想法的修士甚至以枯为道具,变出成群的士兵来,令观者大喜过望,以为援兵可以源源不绝……
弥漫全城的自怜情绪就这么被消解了,繁华过后,每个人心仍会感到落寞,但是没人深陷其,到了傍晚。断流城照样炊烟袅袅,生活还在继续,军营门口又多了一批自告奋勇要参军的人。
难民间仍然藏着许多玄符军士兵,每天的诅咒结束之后,他们没有更胆怯更自私,反而心生愧疚,自动走进军营表明身份。
道士们放过了制造枯与自怜的妖魔,因为他实在没造成什么危害。
只有修士们感到疲惫,他们的驳杂内丹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施法,即使那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表演性法术。
修士的抱怨越来越多。慕行秋要求道士们每人拿出一件法器,准备奖励给最出色的修士,但要等战争结束之后。
虽然只是一群吸气道士,他们包囊里的法器却来自庞山物祖堂多年积攒的宝藏,品级比他们的主法器要高级得多,一亮出来就结束了修士们的抱怨。
沈昊觉得太浪费了,“散修配不上这么好的法器,而且这些法器以后还要还给兰奇章呢。”他拿出一枚用不上的宝珠,虽然只是暂时属于自己。交出去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
“左流英说过让我做决定。”慕行秋笑着说,他的心事全在如何迎战妖兵上,对这些法器没有留恋,“我的决定就是拿几件法器当作奖赏。”
“左流英的袖里肯定藏着许多法器。不差这几样。”小青桃也不在意,交出一只铜葫芦,她一直没弄清这东西有什么用途。
败木之后是乱疫,这道诅咒为害甚大。许多人在凌晨时分病倒,身上发热,嘴里胡言乱语。尽是一些吓人的预言,令照顾他们的亲友脸色苍白。
华丽的法术表演在这种时候没用,乱疫带来的苦恼没有妙计可以轻易解除,只能尽快斩除根源,道士与修士联手飞遍全城各个角落,最后是欧阳槊在一处半倾的城墙里找到了隐藏的小妖,那是一群拇指大小的飞妖,在砖石当筑了一座空的巢穴,躲在里面偷偷施法。
暴露之后,这群飞妖跑得倒也快,留下几十具尸体,大部分还是逃掉了。
这是为时最短的一道诅咒,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经此之后,道士与修士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一些,就连沈昊也承认,的确有那么几名修士有点本事。
不过许多人都感到疑惑,漆无上从哪找到这些奇怪的妖魔,像这回的小飞妖只在古老的书才有记载,名为“藏石”,数量过万之后威力巨大,至少三万年没出现在记载当了,这回却来了几百只,虽然不难对付,却实在令人意外。
接连几场完胜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当第天的腐虫到来的时候,修士们主动出击,满城寻找来源。
腐虫是一种乳白色的小虫,能在几乎一切东西当滋生,衣物、家具、房屋等等,只要不是金石一类的物品,都能在上面找到它们的踪影。
但是施法的妖魔十有八已经逃跑了,城内城外都没有他的影,只有不断涌出的小虫。
这是一场人人参与的战斗,在尝试过清扫、火烧、碾压等诸多招数之后,一名道士发现最有效的手段居然是清水,不能浸,也不能清洗,而是用手指沾水,在小虫周围画一个圆圈,圈不要太大,小虫在走投无路之后很就会自行融化,几乎不留半点痕迹。
腐虫本应带来憎恨的,但在断流城,引起的却是欢乐,人们将小虫扫成一堆,然后用水划圈,看着它们像变戏法似地一只接一只地消失,鼓掌叫好。
魔裔血婴的诅咒一败涂地,但妖族还是不肯收手,最后一天,空出现了“凶蜃”:厚厚的云海停在断流城上空,不停地变幻形态,出现种种海市蜃楼,全是妖兵烧杀抢掠的场景,栩栩如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