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逐渐落在棋盘之上。
周围并不安静,甚至有些吵闹。
人太多了,如此环境之中,并不适合对弈。
但是李图和吕奉先,却像是两个已经入定的老僧。
两人都丝毫没有受到外在的影响,仿佛处身于一片死寂的秋林之中。
他们目光专注,神色安闲。
棋盘之上,却也是温和一片。
没有包围与厮杀,没有战争和阴谋,两个人的棋子,居然像是相互无关。
李图的棋与吕奉先的棋,就像是没有交集一样。
旁边,严慈遇和方玉洁,都是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这两人都绝非凡俗,可是现在下棋,却又都不主动进攻。
仿佛两个人划江而治,谁也不会惹谁。
棋盘逐渐布满了。
终于,吕奉先看着棋盘,沉思了良久,却是很难再下一子。
李图也不再落子。
棋局已定。
旁边的严慈遇和方玉洁,都是盯着棋盘,看个不停。
“真是奇妙……真是奇妙……居然有如此神局!”
方玉洁不禁失声称赞,脸上写满了激动之色。
“明明是互不相关,但是到了最后,却能又相互呼应,彼此依存之势……实在是妙,妙!”
严慈遇也不禁击掌称赞,眼中充满了敬佩之色。
只见棋局之上,已经布满了棋子。
而李图和吕凤先,两人的棋子却是练成了一片。
仿佛两人的棋子,根本不是敌人。
吕凤先看着棋局,看了很久,很久,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之色。
他不禁朝着李图抱拳行了一礼,深深感慨,道:“王爷棋力深厚,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有如此一局,老朽,放心了。”
他郑重开口。
李图摇摇头,道:“我无意屠戮生灵,使天下混乱,请前辈放心。”
吕凤先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他放心了。
李图待盛名他听了太久太久,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李图能征善战,杀人如麻,手上的鲜血数不胜数。
有人说李图沽名钓誉,最喜欢扮演救世主。
有人说李图是一个异类,与天下士子形同陌路,不能深信。
……这些,当然都是来源于他身边的官吏。
想想就知道,如今天下,除了那些真正受苦受难的百姓,又有哪一个官吏豪族,会喜欢李图这样的人?
世界上最痛恨改革的,必然是既得利益者。
所以……他们不天天诅咒李图死就已经够了,又怎会对李图有什么好的评价?
吕凤先虽然不是常人,就处其中,对李图也带着一抹怀疑。
更何况,李图一到中原,就大开杀戒,令中原官场,战战兢兢。
他甚至也一度怀疑,李图会不会是个虚伪专权之人,如果真的得势,会有何等后果……但如今一见,他疑虑尽去。
李图的心性,绝非嗜杀之人。
而最后一局棋,更是能够看出,李图心胸宽广,容得下吕凤先这样的人。
一局棋,虽不能言,但一切却又都在言中。
故而,吕凤先才如此郑重。
其余的众人都是莫名其妙,两人下棋就下棋,对话他们则是完全不懂。
唯有严慈遇和方玉洁的眼中,也都露出了一模思索之色!就在此时,微风徐来。
微风徐来,水波不兴。
山高月小。
——水落石出。
微风拂面,宛如女孩儿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拂过脸庞,令人觉得舒服之际。
虽然现在已经是冬风飘零的季节,但是这一股微风,却令人舒畅非常。
“舒服……”旁边的严慈遇出了一声梦呓般的叹息,眼睛闭上。
棋盘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连吕凤先,似乎都感觉到沉醉,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是此时,李图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指甲轻轻一划,吕凤先手背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同痛感顿时让吕凤先从近乎沉醉的状态中脱离而出,他疑惑而惊愕地看着李图。
李图却对着他微微一笑,摇摇头。
吕凤先顿时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朝着场中扫了一眼,更是吃惊非常。
只见周围的甲士、剑士等,都已经全部闭上了眼睛,宛如化作了活死人。
就连李图的随身侍卫李惭恩,此刻都是双眼禁闭。
而大院之中,方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诸多妇女,,此刻居然也安静下来。
婴儿也不啼哭了,不过一阵微风拂过,整个府衙寂静如死。
落针可闻!安静得令人害怕。
甚至,一些正在哺乳的妇女,衣服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