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动作,脸上渐渐浮现高深莫测的微笑,似乎正在与司命鼎进行无声的交流。
慕行秋觉得自己和幼魔就要成功了。只要司命鼎倾倒在水平线上。就能召出神魂,再要一点时间,他想,只要一点。
宁七卫也清楚这一点,他在碧林里和左流英交谈的时候,已经通过法术暗中沟通,对左流英的计划。他虽然也不知道全部,却是了解最多的人。
只要召出神魂,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感谢你的所作所为。我终于不用再对你心存愧疚。”宁七卫冷冷地说,要将风如晦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我以为你是一名合格的道士,当初才愿意与你结凡缘,没想到你连最简单的道士之心都没有。”
风如晦仍然痴痴地看着缓缓倾斜的司命鼎,好像它才是自己的恋人,脸上的笑容仿佛月光照耀的竹影,“什么是道士之心?心如湖面,倒映七情六欲而不为所动。那就是道士之心吗?干嘛要这么复杂。干脆没有心不就得了?再怎么说也是绝情!你感谢我,我也要感谢你。不是因为你的抛弃,我不会漫游天下寻找神魂,因为我的修行永远也赶不上你,只能另寻蹊径。我找到了,就在庞山的选徒之地,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别说什么心存愧疚,要是知道神魂就在野林镇,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宁七卫实话实说,“我以为你的一切计划都已失败,在野林镇,你的确胜我一筹。”停顿片刻他又问:“你为什么早没有带走神魂?”
“为什么?”风如晦也茫然自问,“因为我当时还是道士,我还有心,我想等芳芳长大一些,将她完整无缺地带回乱荆山,可是魔种来了,龙宾会来了,庞山道士也来了,我只好双管齐下,结果芳芳被你带走了。”
“你已经打败我了。”宁七卫的水晶龙还在勉力支撑,但是已经退到他身前五尺,“彻底打败我了,九位宗师当中,只有我向你低过头,就连陆折冲,她到死也以为自己还能命令你,我的弟子也有八个死在了乱荆山。不管事后如何解释,这都是我一生中无法消除的污点。当初我为了宗师的地位与声名而提前结束凡缘,现在这两者我都失去了。我会放弃宗师之位,成为道统历史上为时最短的宗师。”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在向你复仇?”风如晦转过头来,又一次看着宁七卫,没有挽救司命鼎。
“我以为复仇是你做这一切的原因。”
风如晦发出一声叹息,“你从来就不了解我的真实想法,复仇是多么渺小的事情啊,我喜欢有前途的道士,因为我自己也要前途,力量就是前途。你的地位与名声在纯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你说得没错,司命鼎控制我了,或者说,我爱上司命鼎了,就像我当初爱上你一样,它就是道统的前途,而你一无所有,你就跟……几十年前的杜防风一样,是我在一个无聊的夜晚遇见的无聊之人。”
风如晦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衣服上的银丝全都消失,她扭头看向司命鼎,要将它扶正,要释放它的强大力量。
慕行秋心中一惊,他还差最后一点时间,风如晦一旦出手,就将功亏一篑。
秃子早已放弃射出红光,这时扑到司命鼎前方,发髻散开,用头发形成一张网,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何意义,他就是想为小秋哥争取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时间。
他的力量太弱了,即使头上有魔心、嘴里有内丹,在风如晦面前,他还是太弱了。
必须有更强者才行。
水晶龙消失,宁七卫施展瞬移之术,挡在了头颅前面,与风如晦几乎面对面,就像几十年以前一个盛夏的黄昏,当他还只是吞烟道士的时候,就这样微微低头,凝视自己心爱的人。
而这一刻,两人心中都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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