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想,自己不是晕三儿辛幼陶,可不能就这么昏过去,于是他醒了。
这里并非老祖峰石阶,头顶没有巨石,身后也没有悬崖,可眼前却有芳芳和小青桃,还有傻笑的二良沈休唯以及其他野林镇少年,他正躺在馆舍里自己房间的炕上。
“我……”
小秋刚说出一个字,伙伴们争先恐后地开口,“你真举起千斤重的石头?”“你一天没醒,真把我们吓坏了。”“真可惜,你没攀到山顶。”
沈昊张开双臂,像轰赶鸡鸭一样对众人说:“好了好了,小秋哥刚醒,你们别烦他了,让芳芳一个人跟他说就行了,快点,都出去。”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说呢。”二良沈休唯站在原地不想走。
沈昊硬将他推向门口,“芳芳会说的。”
“可我想自己跟小秋哥说。”二良沈休唯还想留下,被沈昊和哥哥连推带拉,不得已出去了,在外面喊了一句,“芳芳,说得详细一点,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叫我。”
芳芳脸色微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秋从炕上坐起来,全身酸痛,四肢百骸仿佛断过之后又被重新连接起来,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
芳芳坐在炕沿上,关切地问:“哪儿不舒服?”
小秋摇摇头,他有点头晕,思路也不清,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芳芳收回双臂,微笑道:“孟都教及时赶到,击飞了石头,把咱们带回馆舍。”
小秋一点印象也没有,在脑门上拍了两下,“我晕过去了?”
“嗯,这是昨天的事了,孟都教说你没事,休息两天就好。”
小秋有点沮丧,突然想起一件事,“孟都教怎么会出现?难道……难道……”
芳芳笑得更灿烂,习惯性地抬手遮在嘴前,“沈休唯一路跑到山顶,赢得了奖励,他一直守在你身边,就想亲口告诉你这件事。”
小秋愣了好一会,握起拳头在炕上重重捶了一下,“这个臭小子,居然跑到我前面了。”说罢哈哈大笑,头脑一下子清醒了,“可他怎么能跑得那么快?”
“因为他一边登山一边大叫有人遇险,孟都教听到声音下来查看情况,可沈休唯不知道,还继续往上跑,就这样到了峰顶。”
小秋真心地为二良沈休唯感到高兴,也有一点小小的失望,所有人包括小秋自己,都以为第一个登顶的会是他。
芳芳明白他的心事,“大家都很佩服你,那么重的石头,孟都教说它有六七百斤。”
“你和小青桃怎么会跌到山崖下?”小秋想起更多的场景,也想起了当时的疑惑。
“我俩走到那已经坚持不住了,小青桃想要下山,我说再登十级,正商量着,从上面滚下来一块石头,小青桃为了避让,不小心掉了下去,我抓住她的手,也掉了下去,要不是有你……”
芳芳想一想也觉得心悸。
“辛幼陶。”小秋恨恨地说。
“可他最后还是伸手帮忙救人了。”芳芳不太肯定。
“因为他的目的就是逼出魔种,他怕真死人自己脱不了干系,记得吗?他说叔祖跟庞山的某个人很熟,甚至能让他登上万级台阶,不用问,那个人一定是左流英。”
芳芳想不出理由反驳,也不准备反驳,轻声说:“反正咱们没有魔种,他再使坏也没用。”
小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为什么突然间能举起那么重的石头,孟都教有说原因吗?”
芳芳摇摇头,“总之与魔种无关。”
门口响起一声咳嗽,孟元侯负手站立,那张脸不用摆出任何严厉表情就足以显出足够的威慑力。
“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芳芳向小秋看了一眼,目光中饱含支持与鼓励,然后她向都教告退。
孟元侯四处打量,房间十分简朴,一铺炕,角落里堆放数套被褥和包袱,靠窗一桌一椅,桌上空无一物,“修道免不了要清苦一世,你还习惯吗?”
“我以前常睡在马棚里,卧室没有这间屋子的一角大,每年冬天都有一半时间吃不饱,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这里清苦。”
孟元侯的笑容比正常脸色更加狰狞,“我忘了,并非人人都是舍弃锦衣玉食来到庞山的,嗯,看来以后你会很快习惯养神峰的生活。”
小秋没吱声,他知道孟元侯不是来闲聊的,而他也正想从都教这里得到解释。
“把你的疑惑说出来吧。”
小秋再次凝视自己的双手,它们昨天曾举起近数百斤的巨石,现在却软软地瘫在膝头,连自己都抬不起来,“我不明白……我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道根极为罕见,一万个人当中也未必能有一个人产生道根。”孟元侯在炕沿上坐下,目光却没有投向小秋,“可道根并非一切。世人出生时在力量、智慧方面几乎没有区别,即使有些人天生超常,也不足以凌于众婴儿之上,可是随着年岁日长,有些人越来越强壮越来越聪明,大多数人却落在后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