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吗?”
“怎么说话呢?”张有才斥道。
韩孺子笑道:“算是奉旨,但你只要有一件事、一句话隐瞒,就是逆旨不遵,你接受的每一笔贿赂都要加在一起定罪。”
“啊?那我万一忘了一句,岂不是倒霉了?我明白了,给皇帝办事,就是看起来容易,其实很难,到处都是陷阱。”
“那你要不要接受任务?”
泥鳅皱眉想了一会,“陛下最后会将这些行贿的贪官都给收拾了吧?”
“当然,这就像是钓鱼,你是鱼饵。”
“这可不像,我以前总钓鱼,一块鱼饵只能钓一条鱼,有时候还钓不着,再钓鱼就得更换鱼饵,我这一块鱼饵,怎么能钓那么多官儿?”
韩孺子无奈地说:“这只是一个比方,不用处处相似。”
“嗯……好,我做,贪官儿什么的最可恨了,居然找到我头上,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们。”
“心里恨就行了,可别表露出来。”张有才提醒道。
“放心吧,我明白。”泥鳅真上心了,晚上睡觉时也不打呼噜了,不停翻身,在梦里打贪官。
韩孺子不愿扰民,所以就住在城外的军营里,独居一顶帐篷,躺在床上,只觉得腰酸背痛,比骑马打仗还累,不由得想百姓真是辛苦,为了秋后的收成,要受多少罪。
他还没睡着,中司监刘介的声音在外面传来:“陛下休息了吗?”
“进来吧。”韩孺子勉强坐起身。
刘介手持烛台走进来,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火苗,“陛下劳累一日,身体必然酸痛,不宜太早入睡,我找人为陛下推拿一下,可以舒筋活血,以免明日颠簸受苦。”
刘介不仅是骨鲠之臣,还是一位极为细心的太监,一下子说中了皇帝的心事,韩孺子揉了揉肩膀,“营里有懂得推拿的人吗?”
“有,陛下稍待片刻。”刘介将烛台放在桌子上,同时点燃了另一根蜡烛,帐篷里一下子明亮不少。
刘介退出,没多久,推拿者进来了,不是韩孺子以为的太监,而是张琴言。
韩孺子一愣,早已觉得刘介在琴师这件事上举止有些奇怪,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怎么是你?”
张琴言没有抱琴,也没有再用魅惑的目光看皇帝,只是跪在地上,像是在恳请。
“你懂推拿?”韩孺子还是没办法将她撵出去。
张琴言点头。
“那就……试试吧。”
张琴言起身,细步走到床边,跪坐在上面,仍然不肯看皇帝,做手势请皇帝躺下。
韩孺子俯身躺好,感到有手指按在背上,初时力道很弱,一点点加强,顺着穴道缓缓移动,先是觉得身体更加酸痛,很快就变成了舒适。
恰在此时,帐篷外面传来琴声,不是空音曲,虽然没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与推拿配合,却让韩孺子更加放松。
“你是琴师,怎么也懂推拿?”韩孺子问道,背上的手指停顿片刻,“对了,你不会说话,真是遗憾。”
手掌的力道固定了,不轻不重,手法繁复,推、拿、按、摩、揉、捏、点、拍等等俱全,韩孺子虽然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按来按去,凭感觉也能判断张琴言十分精于此术。
手掌离开后背,张琴言轻轻嗯了一声,韩孺子转过身。
张琴言依然低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留下两片阴影,平添几分神秘,一手按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很自然地伸入皇帝衣中,在他的胸上推拿。
又是另一番感觉,手掌的力道更弱一些,好像也不专在穴道上移动,柔和得如同一杯美酒。
韩孺子猛然警醒,一下子坐起来,张琴言没有防备,身子一倾,差点摔下床去,轻轻地啊了一声,一脸的惶恐,仍不敢看向皇帝。
“够了,去叫刘介进来。”
张琴言向皇帝磕头,慌张下床,退出帐篷。
刘介立刻进来,“陛下找我?”
“刘介,朕以为你是骨鲠之臣,为何做出此等不耻之事?”
刘介急忙跪下,“陛下恕罪。”
“你以美色进献,受了河南尹的多少好处?”
琴师父女都来自河南尹韩稠府里,韩孺子由此推论刘介很可能是受韩稠指使。
“陛下,虽然我担不起‘骨鲠之臣’四字,但也不至于为外臣所用。”
“那你为何三番五次向朕进献张琴言?耽于酒色、玩物丧志的道理你不懂吗?”
刘介不吱声了,似乎有难言之隐。
韩孺子更加恼怒,“刘介,别让朕后悔带你出征。”
刘介磕头,“是陛下的母亲……”
韩孺子一愣,“她让你向朕献美?”
“她也是一片苦心,希望陛下能够早生皇子。”
韩孺子呆住了,突然担心起宫中的皇后崔小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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