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仆人终于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崔腾追了几步没追上,怒声喊道:“我记住你们两个了!”
崔腾怒不可遏,抬脚往柱子上踢去,结果还是他输,一瘸一拐地走向跨院,恨自己不能身高十丈,将整座王府踏平。
战事紧张,守门的卫兵都没了,崔腾用完好的右手砸门,嚷道:“开门!开门!”
院门打开,平恩侯夫人惊讶地说:“兄弟,你……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崔腾不理她,直接走向正屋,丫环婆子们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闯进冠军侯夫人的卧室。
崔昭躺在床上,几天没怎么吃喝了,越发显得憔悴,勉强支起身子,说:“二哥,你来啦。”
虽然这不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但毕竟也是崔家的人,看她虚弱可怜的样子,崔腾的气消了一大半,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可能是带来霉运的扫帚星,更不可能是携毒者。
崔昭被盯得心里发毛,“二哥,你……”
“没事。”崔腾转身走到外间,正迎上跟进来的平恩侯夫人。
“哎呀,好兄弟,你这风风火火地到底是为什么?陛下斥责你了?伴君如伴虎,这种事免不了。陛下最近怎么样?听说他两天没出门了,城外那么多匈奴人,这可怎么办啊……兄弟,你盯着我做什么?”
崔腾恍然大悟,“是你!”
“当然是我,我是你大姐,嫁给平恩侯,你外甥叫苗援,你一直不去看。”
崔腾粗暴地命令丫环们退下,然后严肃地说:“你和三妹为什么来晋城?”
平恩侯夫人茫然道:“把冠军侯的儿子送给邓家,你早知道啊。”
“不对,崔家又不缺人,送一个小孩儿,用不着你和三妹同时来。”
“呵呵,好兄弟,这不是做给外人看嘛,三妹与冠军侯毕竟夫妻一场,总不能将孩子托付给仆人吧?”
崔腾的怒气又升起来了,“崔淑君,你知道我有时候六亲不认吧?”
平恩侯夫人连退几步,“好兄弟,别乱来,你这是听谁说闲话了?”
“你,就你闲话多,三妹的坏名声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好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
崔腾转身将桌子掀翻,里间的崔昭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敢吱声,更不敢出来。
“实话!”崔腾怒气冲冲地看着平恩侯夫人,强行忍住已到嘴边的脏话,“我的说是实话,我也要从你这里听到实话,父亲不在这里,我就是一家之主,你敢向我隐瞒,别怪我不客气。”
平恩侯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姐弟二人同父异母,关系本来就一般,崔腾又是那种发起怒来六亲不认的主儿,她真是害怕,结结巴巴地说:“别、别生气,好兄弟,这都是……都是老君……老君的主意。”
“嘿。”崔腾一点也不意外。
平恩侯夫人稍稍冷静一些,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不如劝崔腾帮忙,于是道:“老君得到消息,王美人不喜欢小君妹妹当皇后……”
“王美人?”
“陛下的生母,早晚会当太后,她不喜欢小君妹妹,现在就已着手想要将皇后废掉,甚至暗害。”平恩侯夫人不吝于夸大其辞。
“什么?这个……陛下也不能同意啊,他与皇后十分恩爱。”
“陛下当然不会同意,所以王美人想出一条奸计,要用美色诱惑陛下,陛下一旦沉湎于此,对皇后自然不会专宠。”
崔腾嗯了一声,立刻就理解了这一招的厉害,“所以,张琴言是王美人……”
“没错,我已经打听清楚,中司监刘介奉王美人之命为皇帝物色美女,但他太笨,没做成什么,是洛阳侯韩稠,他早就在暗中讨好王美人,受其指使,向陛下进献美色。”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家伙舍得交出张琴言。”崔腾点点头,突然觉得不对,“那你和三妹……不会是……”
“我说了,这是老君的主意。”
崔腾打量平恩侯夫人,皱起眉头。
平恩侯夫人恼怒地说:“不是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三妹?”崔腾指着里间,压低声音。
平恩侯夫人点头,“反正冠军侯已经死了,与其守寡,不如……”
崔腾又羞又怒,“崔家这是怎么了?当初东海王有机会继承帝位的时候,恨不得将全部姐妹都嫁给他一个人,现在又要……唉。”
“外戚之争向来如此,姐妹、姑侄同入宫中的事情时有发生,崔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崔腾想了又想,“可是没用啊,陛下用情专一……三妹哪比得上那个琴女?”
平恩侯夫人笑了一声,“所以我将琴师父女拉拢过来了。”
“什么?”
“他们现在为崔家做事,不受洛阳侯和王美人的控制了,有他们相助,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宠幸三妹,现在的问题是得让三妹尽快恢复身体。”
“你让张氏父女对陛下做什么了?”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