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鱼汤。朝云、朝月低着头避到一旁给他让路,当陈敬宗从面前经过,二女都闻到了一股诱人的汤香。朝云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对她们来说,鱼汤的确不是什么稀罕物,可三个月没喝过了,一碗鱼汤就成了人间美味。一帘之隔。陈敬宗径直来到书桌旁边,将托盘放在了华阳对面。华阳微微抬头,只看了眼汤盅,便又专心写字了。陈敬宗打开汤盅的盖子,浓浓的香气顿时在周围逸开。华阳睫毛微动,却仿佛什么都没闻到。陈敬宗没去看她在写什么,舀了一碗鱼汤单独晾着,再坐下来,用筷子从鱼头上夹了些无刺的肉,单独放在一个小碟子中。“汤还有点烫,先吃肉吧。”攒了五六块儿鱼肉后,陈敬宗将碟子推到她那边。华阳神色淡淡:“我是来为老太太服丧的,不是来吃肉的。”陈敬宗:“你这么瘦,老太太见了会心疼。”华阳:“怎么会,我刚嫁过来就把你当货物挑剔,天天给你脸色看,还不许你睡床,老太太只会怨我委屈了他家乖孙。”陈敬宗:……“放心,老太太胆子小,纵使我夜夜都睡地上,她也不敢顶撞公主。”他很快还了回去。华阳看看那碟子鱼肉,再抬眸看他:“你既然心里有气,又何必来我面前献殷勤?”陈敬宗:“你在我们家饿瘦的,我不把你养胖点,回京不好向皇上交待。”华阳继续写字:“心情不好,东西做得再好也没胃口。”陈敬宗:“我小声吃饭你心情就好了?”华阳默认。陈敬宗还想再提提上床睡觉的事,却怕两人又吵起来,只好先应了她:“行,你乖乖吃肉喝汤,我会改。”华阳是真心想对他好点的,这会儿见他退了一步,她也没有再拧巴。她将纸笔移到一旁,端过碟子。陈敬宗马上递了筷子过来。鱼肉很鲜,微微咸恰到好处,华阳吃得仔细又小心,幸好并没有吃到鱼刺。陈敬宗坐在对面,看着她垂着长长的眼睫,清瘦的脸颊白白净净,显得唇瓣娇艳欲滴。不愧是公主,吃东西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但又仿佛天生如此,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刻意而为之。“将士们若都是你这种吃法,敌人的铁骑都冲进营帐了。”陈敬宗微讽地道。华阳看都没看他:“我不是将士。”陈敬宗:“可我是武夫,打死我我也学不来你那样。”华阳:“没让你学我,学学父亲大哥他们就好,当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随便你怎么吃喝。”陈敬宗嗤之以鼻,手上倒是继续给她挑着鱼肉,让她面前始终都保持着五六块肉的数量。华阳吃了七八块儿就想停筷。陈敬宗还在挖鱼头,眼也不抬地道:“多吃点,胸都快瘦没了。”华阳:……陈敬宗见她不知是气还是羞红了一张脸,笑了笑:“话实说还不行了?你刚嫁过来的时候,瞧着都有点胖。”胖是故意逗她,其实是丰腴。他在京城见过很多瘦美人,包括两位嫂子也都是风吹就倒的姿态,她却不一样,瞧着也是小蛮腰,面颊却圆润,像一颗浑./圆饱./满散发着香甜气息的蜜桃,很想让人扑上去咬两口。原本老头子让他去娶一个听起来就难伺候的公主,陈敬宗还不愿意,直到比武场相看那日,陈敬宗远远瞧见帝后一行人中白得发光的她,光是那抹初雪般的白,就让他小腹发紧。他就是图她的色,只要她肯让他睡,她白天再眼高于顶再嫌弃他,甚至把他骂成孙子,陈敬宗都不在乎。华阳本就气他污言秽语,见陈敬宗的目光竟然还专门往她衣襟处盯,顿时更气了。一定是昨晚她对他太顺从,才助长了他的无耻。她冷着脸放下筷子:“不吃了,你端走吧。”陈敬宗将汤碗往她那边推:“汤才是主菜,你尝尝,好喝你就原谅我刚刚的口没遮拦,难喝算我罪上加罪,任你惩罚。”华阳心中一动,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喝完便皱起眉头,刚要开口,陈敬宗忽然道:“如果你说难喝,那剩下的鱼汤都是我的,以后我也不会再去山里给你弄野味,除非你给我睡,睡一次换一天的份量。”华阳:……陈敬宗:“现在你实话实说,那以后无论你给不给我睡,只要我去山里找吃的,就一定给你带一份回来。”华阳脸都红透了,低声斥他:“你天天就惦记着睡吗?”陈敬宗靠到椅背上,一副错不在他的神情:“你难得才给我一两次,还不许我惦记?”华阳不想跟他谈这个,板着脸去了床上。她侧身坐着,脸庞朝内,露出一截泛着桃粉色的纤长脖颈。陈敬宗看了一会儿,端着汤碗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华阳不看他。陈敬宗叹道:“喝吧,自己的身子要紧。”他把碗举到华阳嘴边,华阳偏过头,这一偏,却瞧见陈敬宗的裤腿上湿了几片,鞋帮上也沾了些泥巴。想到他没吃早饭就先去山里打这些野味儿,为的也是给她补身子,华阳心软了。她接过汤碗,垂着眼,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平心而论,陈敬宗的厨艺不错,鱼汤鲜美可口。因为她喝了,夫妻间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陈敬宗给她盛了第二碗。这次喝完,华阳再也不肯要了。陈敬宗刚要回桌子那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她:“我好像闻到了药味儿,可是你哪里不舒服?”华阳哼了一声,别开脸道:“我怕怀孕,吃了一颗避子丹,有点苦。”陈敬宗蹙眉:“避子丹?”华阳简单给他解释了一遍这种丹药的作用。是药三分毒,陈敬宗还是不太理解:“我说过都弄外面了,你何必多此一举?”华阳抓紧袖口,瞪着他道:“你眼睛瞧见了,能确定一滴没露?敢情怀了也与你无关,是我要喝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