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您,饭都没吃呢。”陈敬宗把手里的猎物丢给她,得知华阳在次间,陈敬宗走到次间窗外,隔着闭合的雕花轩窗解释道:“其实我早回来了,只是溪边有两个认识的街坊在洗衣裳,我怕她们认出我,临时藏在树上,没想到一直耽误到现在。”他也不想惹她生气,之前在树上,他都想装鬼将那两个不专心洗衣裳反倒聊得热火朝天的妇人吓走。华阳在看书,闻言道:“知道了,叫厨房起火吧,趁饭没好你先去沐浴。”那声音清灵慵懒,如莲台上的观音半阖着眼吩咐童子去做事,又如一团春燕在耳边呢喃,挠人心肝。陈敬宗仔细回味,好像没听出怒气。厨房那边叫朝云去跑腿,陈敬宗熟练地去水房拎水,本来就回来晚了,刚刚若风尘仆仆地冲进去,她更要嫌弃。寿面早已擀好,沸水里煮一会儿就熟,陈敬宗的澡洗得也很快,湿巾子一擦冷水一浇,身上便半点汗味不剩。他不讲究,头发半干不干地就束了起来,再换上干净的衣裳,大步来了上房。华阳从次间出来,看他一眼,自去饭桌前坐下。陈敬宗打量她的神色,跟以前好像也没什么差别。朝月带着珠儿将晚饭端了过来。天冷吃面很正常,只是陈敬宗一低头,就见碗面中间摆着一个异常漂亮的荷包蛋,左边是笋干青菜,右边密密地摆了一排前阵子他专门买给她的酱牛肉。牛肉是稀罕物,除非遇到附近有百姓家的牛意外死去,基本吃不着,而且牛肉少肥,吃了不怕胖。这么多肉,又是这样的摆盘……虽然华阳那边也是类似的摆盘,只是份量少了他一半,陈敬宗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华阳看他一眼,道:“母亲跟我说了,明天是你生辰,这是长寿面,快吃吧。”陈敬宗目光微变,探究地看过来:“母亲让你给我煮面,你就煮了?”华阳:“不然呢,我还吝啬你一顿寿面不成?”陈敬宗笑笑,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别的意味,然后就吃了起来。上辈子的今晚,他也是那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华阳不懂,到了晚上他就扑过来了,纵使紧要关头被她呵斥住,他依然饿狼似的缠了她半夜。饭后,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丫鬟们都退下后,内室也静了下来。陈敬宗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手先伸进华阳的被子,试探地碰碰华阳的背,见华阳没来打他也没有骂他,人就钻了过来。眼睛看不见,他的鼻息却像火一样扫遍她的全身。华阳偏过头,几尺之遥轮廓模糊的梳妆台抽屉里,藏着一个小瓷瓶,瓷瓶里面还有两颗避子丹。那是傍晚她特意从箱笼里取出来,放进去的。上辈子,他的生辰也是祭日。华阳不知道,他在战场倒下的时候,他的心跳停止之前,都想了些什么。或许陈敬宗说的没错,她就是仙女下凡,看不得别人可怜。抬起手,华阳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陈敬宗刚要亲上来,就听她低低地在他耳边道:“明天你生辰,今晚你想做什么,我都随你。”陈敬宗动作一顿。华阳拉着他的脖子贴向自己,证明她不是随口说说。陈敬宗的气息更重,过了会儿,他正色问:“那药吃多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华阳感受着他仿佛拉满弓的身躯,笑了下:“那就不吃,早点睡吧。”陈敬宗:……都这样了,谁还睡得着?就是再发一次洪水,他也要先把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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