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也就听信了她。
这李稳婆也确实掐算的准,六月进入末尾的时候,瑶娘发动了。
发动的时候极其不凑巧,晋王前脚出门进宫,瑶娘正坐在炕上和玉蝉说话,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破了,然后一股水流淌了下来。瑶娘也是生过一胎的,自然知道自己要生了,忙叫玉蝉去喊人。
玉蝉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见瑶娘脸色泛白,有些仓皇,自己也就慌了起来。
呼呼啦啦从外面冲进来一群人,扶着瑶娘往产房里去。产房设在西厢,专门辟了出来做产房,顺道给瑶娘坐月子之用。
瑶娘身边都是些小丫头,最大也不过二十,自然不懂这妇人生产又是怎么生。曹稳婆临危不乱,指挥红翡去拿干净的布和用烧酒洗过的剪子,指挥红蝶去把床榻收拾好了,又指挥其他人去烧水。
等瑶娘换了舒适的衣裳,她让红绸扶着瑶娘起来走,要忍着疼多走,多走孩子才能早点进入产道,生的时候就不用受罪。
这曹稳婆乃是福成请回来的,自己人用起来自然放心。且瑶娘记得自己头一胎时,王家的婶子也是这般跟自己说的,便咬着牙让红绸扶着自己走。
王妃收到报信来了,一同的还有徐侧妃和柳侧妃。
晋王妃面色急促,进来就问道:“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了?稳婆呢,可是都到了?”
红雁上前一一回话,见产房中根本没见着自己送来的那两个稳婆,王妃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没这事一样。
“怎么还没开始生,不是发作了吗?”见瑶娘模样狼狈地让人搀着走,徐侧妃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可眼神在扫到对方肚子的时候,又有一抹遮掩不住的嫉妒。
“听稳婆说,妇人生产耗时许多,侧妃娘娘不用担忧,到生的时候自然就生了。”玉蝉虽步履急促,但语速不疾不徐,态度也是恭敬的:“这里人多混乱,且产房污秽,还请王妃和两位侧妃去堂间喝茶。”
徐侧妃知道玉蝉是瑶娘身边的大丫鬟,见一个丫鬟都敢出言撵人,当即有些恼了,斥道:“你这丫头倒是会替主子当家,你家主子都没撵我们,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倒是敢撵王妃走!我和柳姐姐也就罢了,我们不过是个侧妃,可王妃你们也敢撵?”
这话是把王妃也牵扯进来了,王妃似乎也有些许不悦,没有说话。
玉蝉这会儿心浮气躁的,能压下脾气说话,已是极力克制。她目光冷了下来,口气冰冷:“这是殿下的吩咐,殿下说了,若是他不在府中,苏主子生产,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你——”徐侧妃被气得一噎,“这么说来,我们好心好意来探望苏侧妃,倒是成闲杂人等了。你们荣禧院的人都是这么蛮横的?罢了,今日苏妹妹生产,我不与你个丫头争,这话你去和王妃说,我是不奉陪了!”
说完,徐侧妃就甩袖子走人了。
柳侧妃顿了顿,也跟着迈了出去。
轮到晋王妃,她似叹了口气,语气和缓道:“殿下不在,本妃当得代其劳。本妃就在外面候着,苏妹妹若是有什么需要,可让人传话出来。”
那边瑶娘急喘了声,又抹了抹汗,才道:“待妹妹过了这关,再去向王妃赔不是。”
晋王妃点点头,就出去了。
房里就只剩下自己人,所有人都不禁放松了神经。
曹稳婆道:“若是娘娘累了,可坐着歇息一会儿。”
瑶娘点点头,便让玉蝉和红绸搀着去椅子上坐了下来。
红蝶端来一碗参茶,递到瑶娘嘴边:“娘娘,喝一些,补充补充体力。”
喝了两口茶,又擦了额上和身上的汗,瑶娘再度被玉蝉扶起来走。
似乎又有水流了出来,瑶娘总感觉这胎和当初生小宝时不一样。
当初生小宝,瑶娘是先见了红,再阵痛,快生的时候,才破了水。而这次却是恰恰相反,破水了却没见红。且当初那时虽疼,但开始并不密集,而不是像这次,一痛起来如排山倒海,瑶娘感觉自己都没办法直起来腰了。
可曹稳婆一直在旁边给瑶娘打气,她也就半靠在红绸身上强行命自己挪步。冷汗宛如泼水也似,止不住的往下流,瑶娘几次腿软往下滑,都让玉蝉给搀住了。
“不行、不行……不对……”
瑶娘嘴唇抖得十分厉害,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娘娘,您怎么了?”
瑶娘想说话,一阵排山倒海的阵痛袭来,当场让她裂了声音,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声尖叫吓住了玉蝉等人,要知道之前哪怕瑶娘再难受,也是没叫的。她们都没有见识过妇人生产的场面,一时都慌了。
“曹稳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气氛,几个丫鬟这般模样,再加上瑶娘此时情况却是有些不对,曹稳婆也不禁有些慌了:“我……我……”
“你什么你,说话!”
“到底怎么了?”晋王妃急匆匆又进来了,似乎是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