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路承周听到他们的声音后,原本想绕开避过。
但是,眼尖的程瑞恩,已经发现了路承周。
毕竟,他们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哪怕是看到路承周的影子,都能知道是他。
“路承周!”程瑞恩大吼一声,他身材高大,声音洪亮,几步就冲到路承周面前,像拦路打劫者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
“程瑞恩,你好。”路承周想躲已经来不及,暗暗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说。
程瑞恩一开口,他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怒气。
差不多两年了,自己一直躲着他们。
至于马玉珍,他也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就缩回了目光。
“怎么,怕见我?”程瑞恩冷冷的说。
他与路承周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家相隔不远,小学、中学都是一个班,关系特别好。
可是,随着路承周考入海沽警察教练所,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路承周不再参加他们的活动,渐渐与他们疏远。
这让程瑞恩很是不解,难道当了警察,就不能爱国了吗?
据他所知,有些警察,还是很同情和支持他们的爱国行为的。
“我怕你个卵,走,今天领薪水了,吃炸酱面去。”路承周当然不会怕程瑞恩,他只是不愿意与程瑞恩多联系罢了。
在学校的时候,路承周知道,程瑞恩是很左倾的,考入北洋大学后,就更加积极了。
去年反帝大同盟遭到破坏时,路承周一度很担心他的安全。
幸好,程瑞恩和马玉珍都没有事。
“最近还好么?”马玉珍听到程瑞恩的怒吼,心里也狂跳。她极力抑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平静的问。
望着路承周熟悉的脸庞后,她的目光却变得异常明亮,一脸期盼地望着对方。
“英国人的钱,我可消受不起。”程瑞恩没等路承周开口,就讥讽着说。
路承周毕业后,如果在海沽公安局工作,他还能理解。
但是,路承周却给帝国主义卖命,他完全无法接受。
帝国主义压迫和剥削中国人民,骑在中国人的头上作威作福,他最是痛恨不过。
“你能区分口袋里的钱,哪一张是英国人的,哪一张是中国人的?”路承周反唇相讥的说。
“玉珍问你话呢?你这个英租界巡捕,日子是否过得逍遥。”程瑞恩说不过路承周,不再讨论钱的问题。
“还过得去吧,也就是混日子。”路承周抬起来,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说。
路承周当然知道马玉珍的心思,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宜再与马玉珍在一起了。
先不说英租界的规定,百分之三的人才能结婚,没当上巡官之前,基本上不用想结婚的事。否则,只会被开除。
况且,以他的身份,与程瑞恩、马玉珍这样的人在一起,只会令双方都更加危险。
当初加入共产党,路承周就已经决定,要为自己的信仰奋斗一辈子。
现在,程瑞恩和马玉珍或许会误会自己,以后,他们一定会明白。
就算活着的时候不知道,死了之后,自己也一定会向他们解释清楚。
听到路承周的话,马玉珍眼神,突然变得黯然失色。路承周看似回答了,实际上却是驴唇不对马嘴。
旁边的程瑞恩看到后,心里大急。他走到路承周面前,伸出右手,重重的推了路承周肩膀一把,怒声质问:“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混蛋了?”
程瑞恩动手的时候,路承周身子就像左侧了一下,程瑞恩看似推到了他,实际上只摸到了路承周的衣裳。
他在警察教练所练了两年,可不是白练的。牛高马大的程瑞恩,他以前确实打不过。可现在嘛,两个程瑞恩,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哟,当了洋差,身手也不错了嘛。”程瑞恩有些意外的说。
他长得牛高马大,一直以来,武力值比路承周高得多。从小到大,只要是打架,路承周从来没有赢过他。刚才路承周随便一侧,他马上感受到了。
“我在警察训练所可是练了两年。”路承周笑了笑,显得很自信。
“值此国家危亡之关头,你怎么没有了以前的勇气?”马玉珍望着路承周,眼里满是失望。
路承周报考海沽警察教练所,她能理解。毕竟警察教练所不用学费,这对当时的路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当时她认为,路承周毕业后,如果进入海沽公安局,也能掩护他们的运动。学生运动,如果有公安局的警察当内应,就没这么危险了。
然而,路承周毕业后竟然进了英租界当巡捕!
在铁路一中时,路承周也参加过抗日救国运动,当时的路承周,也是慷慨激昂。怎么时过境迁,竟然愿意给帝国主义卖命?
“我得生活,得还债。”路承周违心的说。
他的身份,上不能告诉父母,下不能告诉妻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