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路承周,已经是一位有着两年党龄的共产党员,他愿意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李教师,一直借钱给我的‘吴之仁’,真名张奉新,是康伯南道仁安里广发旅馆的老板。”路承周见到李向学说,马上低声说了张奉新用化名的事。
“你调查了他?”李向学诧异的说。
但仔细一想,他又释然。自从入党后,路承周对身边的事情非常敏感。
或者说,路承周很警觉。
这是一个地下工作者应该具有的素质,这让他很欣慰。
路承周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胆大心思,机警沉着、思维敏捷。
这样的性格,很合适担任做地下工作。
在警察教练所,路承周不但接受了警察的各项技能训练,李向学也悉心向他传授地下工作之经验。
路承周在中学时代,积极参加各种抗日救国学生运动。
然而,李向学要求路承周,今后尽量远离这些活动。
现在的路承周,肩负着特殊使命。
他这个巡长,要为党做更多的工作。
为此,路承周与原来铁一中的同学,还有一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疏远了关系。
这些同学和朋友,对路承周的举动很是不解,甚至与他闹了矛盾。
特别是路承周到英租界当了巡长后,有人甚至当面骂他,是不是要当洋人的奴才、走狗,还准备当一辈子?
早在路承周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地下党工作者后,他就知道,自己必然要承受很多的误解和委屈。
不管如何,他都无怨无悔。
从举起拳头,在党旗面前发誓的那一刻起,他就暗下决心,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了党,贡献给了革命。
从事地下工作之事,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没有组织的允许,关于地下情报工作的事情,生要烂在肚子里,死要带进棺材里。
“也没费什么神。”路承周笑了笑,他并不知道张奉新的真正身份。
自己可是警察教练所出来的,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是回去重新学习算了。
“你跟踪他,没被发现?”李向学扶了扶眼镜,看了路承周一眼,随口问。
李向学也没有往深处想,张奉新用化名帮助路承周,又不怎么收利息,或者是因为看到路承周可怜,或许是不想让路承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没有,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张奉新既然是广发旅馆的老板,从王氏诊所回去时,为何不直接在广发旅馆下车,而要提前下车呢?”路承周一脸疑惑的说。
张奉新从王氏诊所出来时,没有马上叫车,可以解释为,当时附近没有车子。
但是,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不直接坐到广发旅馆,实在有些奇怪。
要知道,从康伯南道仁安里的口子,走到广发旅馆,还有一百来米呢。
“提前下车?你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李向学原本对张奉新并没在意,可听到路承周的介绍,突然心里一动。
路承周越介绍,李向学越觉得这个张奉新有问题。
刚开始,他觉得张奉新用化名与路承周接触,只是不想让路承周知道他的身份。
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李教师,张奉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路承周见李向学如此凝重,心里也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张奉新有没有问题,暂时还不得而知。但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此人与你接近,居心叵测。”李向学缓缓的说。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妄下结论。
此时的李向学,并没有确定张奉新的身份。
他只是觉得,张奉新借钱给路承周,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张奉新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接触路承周,作为一名军统人员,张奉新处心积虑的接触路承周,只有一个目的:让路承周为军统所用。
路承周是个很理想的发展对象,父母双亡,还没有成家,没有家庭拖累。
又刚参加工作,学生时代也参加过几次抵抗运动,说明他有爱国心。
而且,路承周受过警察训练,已经掌握基本的特工技能。
路承周在海沽警察教练所的各科成绩都很优秀,包括射击和格斗。
一般的特务机关,如果需要从警务处发展成员,第一个都会想到路承周。
要知道,张奉新还在海沽警察教练所,就注意到了路承周,可见他是早有预谋的。
“我会注意的。”路承周郑重其事的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还有件事,北方局联络局的一位领导同志,最近要到英租界。”李向学沉吟着说。
“我的任务是什么?”路承周一听,兴奋的问。
他就像一个渴望战斗的战士,听到冲锋的号角一样,浑身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