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腊月里,皇帝忙于周旋,自然无暇去看望有孕的纯嫔。怡嫔已经数次登门,安慰纯嫔了,两人相处得很是不错呢。想来纯嫔,多半也不会拒绝怡嫔的提议的……谁叫悫嫔瞧不起纯嫔包衣的出身呢?纯嫔是两个皇子的生母,肚子里又怀着第三个,想必也是不介意借此反击悫嫔的。
皇帝在某日去看望皇后的时候,顺嘴说了,叫她派个人去“安抚”一下悫嫔,并告诉悫嫔让她老老实实禁足思过,等年后在放她出来。
皇后听了,自是高兴不已。悫嫔这个不安分的小贱人,最好能一辈子禁足,永远也别放出来了。
送走了皇帝,皇后便暗暗思忖着,若是寻常遣个宫女、嬷嬷去,只怕以悫嫔的性子,保不齐便动手打人了呢!悫嫔的脾性,的确干得出打狗欺主的事情来!倒时候,她为了贤德之名,又不能严惩,反倒是憋屈难堪了。
皇后便想到了音常在乔瑾钰,音常在纵然位份不高,也好歹是皇上的嫔妃,悫嫔若是一气之下殴打嫔妃,只怕解禁之期便更要遥遥无期了!想到此处,皇后便叫了音常在了。还特意嘱咐了,无需客气,大可刻意激怒悫嫔,却悫嫔做出失格的事情,回来之后,也可跟皇上告状。
音常在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立刻便打扮得抓只招展,便去永寿宫去了。
负责看守永寿宫各处大门的,自然是皇帝派来的御前太监,才走到永寿宫宫门前,便听到里头砰砰摔东西的声音。音常在暗道,她此行的目的有二,一则是告诉悫嫔她喝的茶有问题,二则是皇后吩咐的让她激怒悫嫔,做出出格的事情。
音常在暗想,激怒悫嫔对她没有丝毫好处。倒是悫嫔喝的茶水,的确大有可为……若是叫悫嫔觉得是皇后下的手。呵呵,岂非妙哉?被悫嫔这样一个出身高贵的劲敌视若仇寇。保不齐将来悫嫔就能搬到皇后呢!!
想到此,音常在便有了定计。
音常在吩咐了跟随的宫女在外头守候——那可都是皇后的人,自然不能带进去!她自己一人便袅袅婷婷进了正殿中。
音常在看着殿中那位气急败坏的美人,便盈盈屈膝一礼,道:“婢妾乔氏,给悫嫔娘娘请安了。”
悫嫔微微露出惊色,“音答应?!”——皇后身边的乔氏怎么会来了?皇上旨意不是不许任何人来探视吗?!
音常在嫣然一笑。妙眸生姿,“悫嫔娘娘有所不止,就在您禁足后不久,皇上便晋了婢妾为常在了呢!”
悫嫔脸色嗖的冷了下来,“常在又如何?!在本宫面前,有什么好炫耀的!”
音常在笑语婉婉:“婢妾怎敢在悫嫔娘娘面前炫耀?六品常在,与一宫嫔主差距,婢妾还是清楚的。”
悫嫔扬了扬下巴,淡淡哼道:“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悫嫔理了理自己满是金玉珠翠的旗髻。傲然道:“是皇后派你来的吧?”
音常在黔首一点,道:“悫嫔娘娘禁足多日,怕是不晓得外头的热闹呢。怜贵人小产之后。便夜夜恐惧,跟皇上说。您解禁出来之后,必然会置她与死地,所以怜贵人惊惧之下,已经两度寻死觅活了!所以皇上怜爱之下,只得让您多禁足几个月了。”
悫嫔听了这番话,气得银牙咬碎,“崔氏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本宫将来决计不会放过她!!”
音常在笑脸动人,“说了这么会子话了,婢妾着实口干。悫嫔娘娘可否赏杯茶水&?”
悫嫔敛了怒色,淡淡吩咐道陪嫁宫女乌尤:“把皇上赏赐的普洱泡些来!”
音常在心底暗笑。果然以悫嫔的自傲,一定会拿皇上赏赐茶出来炫耀!音常在便惊喜地道:“这种陈年窖藏二十载的普洱茶,可稀罕得很呢。”
音常在这个马屁果然拍中了悫嫔的痒痒处,悫嫔端起普洱茶,淡淡抿了一口,一脸的骄矜之色,“这算得了什么,月前皇上还又赏赐了两罐三十年的普洱呢!听说云南巡抚,统共就只进献了那么两罐而已,皇上都赏了本宫!”
音常在低头也抿了一口,旋即她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这茶……”说着,那一双纤细如玉的手都开始打哆嗦了。
悫嫔看得一脸狐疑,“这茶怎么了?”
音常在白了脸蛋,她看着悫嫔,嘴唇有些发颤,她忙低头又抿了一口,在口齿间细细品味,“果然不是婢妾错觉,味道的确很是熟悉……”
“什么意思?!”悫嫔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音常在轻轻搁下那茶盏,便道:“不怕娘娘笑话,婢妾晋位之前,侍寝之后,都是要喝一碗避子汤的。”
听了这话,悫嫔果然露出了鄙夷之色,可旋即,她愣住了,“避子汤……你说熟悉是什么意思?!”
音常在嫣然一笑道:“自然是味道熟悉。娘娘想来也是知道的,避子汤的主要成分是……红花!”然后她指了指她那茶水,“而这个味道……也有红花的气味呢!”
“你胡说八道!!!”悫嫔砰地一声摔了茶盏,拍案而起,“这茶是皇上独独赏赐给本宫的!!”
音常在却丝毫不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