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常在满是自信地笑着:“是皇上不许她生养的,若她不喝她普洱茶了,皇上必然会从别处下手。所以娘娘根本无需忧虑。”
音常在如此解释,皇后不禁露出微笑,“你说的倒也是!告诉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倒是悫嫔一旦知道自己喝的茶有问题,以至于承宠这么久都不能有孕,只怕要气恨极了!”——想到悫嫔会因此气急败坏,皇后便觉得心里畅快。
音常在又道:“还不不止如此呢。悫嫔不能有孕,可纯嫔的肚子却一天天大了,悫嫔嫉恨之下,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到时候,娘娘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皇后一听,心中那叫一个痛快!纯嫔出身卑微,哪怕生十个阿哥,不可能威胁皇后的地位,所以皇后容得她有孕生养。可是身为一个女人,皇后看着别的女人的肚子一个个大起来,心里能痛快才怪!纯嫔若是小产了,皇后也只会觉得快意!若悫嫔又做出谋害皇嗣,只怕便真的要万劫不复了!!还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呢!
“改日有机会了,你去告诉悫嫔一声,也叫她做个明白人儿。”皇后满脸都是阴冷的笑。
“是!”音常在笑容妖媚冷艳,“等悫嫔一放出来,婢妾就去叫她做个明白人。”
年关一日日近了,怜贵人还是那副病体孱弱的样子,皇帝吩咐了太医仔细为她调理身子,更特许怜贵人享用嫔位之份例。为这此事,皇后连日来脸色都不怎么好。只要皇帝驾到倒时候,才会掩饰下自己的不快,以温和之态迎人。
这一年的腊月里,因前朝、后宫的诸多是非,皇帝也有些焦头烂额,嘤鸣也是半月都不曾侍寝了。直到腊月二十六,皇帝封笔、封玺,才总算得了空暇。当晚便召了她去养心殿侍寝。
一番鱼水欢好之后,皇帝将整张脸都埋在嘤鸣微微泛红的脖颈上。叹着气道:“什么事儿都扎堆了,真是一日都不叫朕清闲啊……”
嘤鸣知道,皇帝指的是最近宫里一连串的事情,五阿哥脱臼、怜贵人小产、皇后割腕、悫嫔禁足。偏生这四处,每一处是安生的。五阿哥的伤好得有些慢……不是愉嫔照料得不好,而是娴妃总去闹腾,闹腾着愉嫔。还闹腾着想要接走五阿哥。皇后一气之下便下懿旨,不许娴妃再来。可娴妃转头就去找太后哭诉,太后不满,便在皇帝晨昏定省请安的时候,大肆埋怨皇后不贤云云。皇帝加在其中,也的确难做人!
第二是怜贵人小产,怜贵人产后伤体,皇帝自然怜惜,还给了嫔位的待遇。起初怜贵人还老老实实养病呢。后来估计是晓得悫嫔不过是被禁足,皇后更是毫发无损,所以便气不过。三日前便来了个悬梁好戏!不过呢,当然是被救下来——是被前去看望的秀贵人恰巧发现的!然后皇帝也赶去了。怜贵人只扑簌簌掉泪,也不哭嚎,只说自己没保住皇嗣,无颜活下去。皇帝安慰了一通,也是无济于事,只得调了几个御前的嬷嬷负责照看怜贵人——说是照看,其实跟监视差不多,皇帝也是怕她再寻死觅活。
第三,便是皇后割腕。皇后自然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是失血。好好将养也就是了。只不过,皇后也不是个安生之辈。宫里已经流传开了,说明年大公主出嫁,娴妃忙不过来,所以皇上打算叫皇后恢复六宫大权。得,这事儿,皇帝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肯定是皇后散播的!!因为他只告诉了皇后!不可能是旁人散布的。皇帝去质问,那音常在却立刻站出来,说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连连磕头请罪。这下子,皇帝气了个够呛,你倒是够忠心的!!不过皇后也没任由音常在抵罪,直接承认是自己告诉的娴妃的,还理直气壮地说:“皇上既然答允臣妾的事儿,臣妾为何不能提前告诉娴妃,让她有个准备?”——这话,当真把皇帝给噎了够呛!早知道当初何必一时心软呢?现在是想收回成命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太后那里也不甘愿皇后恢复六宫大权呢!
最后,便是悫嫔了。明明都禁足了,居然还死不认错,整天在永寿宫砸这个砸那个的!还满口污言秽语!骂皇后,骂崔氏,骂个不停!这也就罢了,反正皇帝忙,也懒得收拾她。过了些日子,悫嫔倒是慢慢消停了,还很乖觉地写了言辞恳切地认罪折子递上来。皇帝想着,总算能有个消停的了……可惜没过二天,这事儿被怜贵人听说了,结果又寻死觅活了,幸好被她赏赐去的嬷嬷给拦了下来,怜贵人却哭哭啼啼不停,还说什么“与其等悫嫔放出来之后杀她,不如她自行了断来得干净!”
皇帝哪叫一个气啊!怎么滴,这是要逼迫朕禁足悫嫔一辈子不成吗?!
嘤鸣拉了拉盖在身上的锦被,道:“怜贵人失子,难免情绪激动,皇上多宽容她一些吧。”
皇帝满腹怨气,“她失子,朕也同样失了一子!何况朕对她还不够宽容吗?!朕给了她嫔位的用度份例,就差没封她为嫔了!可她倒是好,竟以死来威逼朕!看样子,只是朕把她宠坏了!!”
“那悫嫔……眼看就大年三十了,皇上要放她出来吗?”嘤鸣看了皇帝一眼,问道。
皇帝闷闷道:“先禁足着吧!”——本来就是悫嫔的错儿,叫她多反省些日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