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贵妃脸色一冷,道:“金家女言行无状,本宫略施薄惩,连佟夫人都不反对,怎的令贵妃竟要站出来阻挠不成?!”
令贵妃笑着打量着跪在地上那个年轻娇俏却有些惊慌失措的小女子,无疑这便是刚刚被赐婚给十一阿哥为庶福晋的金三格格了,令贵妃温道:“毕竟她年纪小,初次进宫,难免不够稳重。妹妹又何必得理不饶人?何况——”
令贵妃远远瞥了一眼澹泊宁静殿,“何况这里距太后的宫苑不远,妹妹这般大张旗鼓惩处十一阿哥即将进门的庶福晋,若是传到太后耳中……”
令贵妃没有说下去,却露出了别样的笑容:“太后只怕会觉得妹妹这是蓄意欺凌打压,在为自己表侄女撑腰呢!”
“你——”舒贵妃被这话堵得有些气结。
盈玥却依旧面带微笑,“令贵妃娘娘这话说得,好似我没人撑腰似的,竟要得劳动舒贵母妃不成?”
令贵妃脸上笑容不减,她目光和煦地看着盈玥,徐徐道:“十一福晋这一病数月,如今瞧着不止是人富态了,心胸也宽广了不少呢。”
盈玥面带微笑,心中早已腹诽开来:你丫才富态、你全家都富态!
其实令贵妃重点在后头那句呢,那分明是在讽刺盈玥这个十一福晋从前心胸不宽广呢!
盈玥微笑以对,却叫令贵妃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竟是一噎。旋即她笑着道:“方才本宫远远听见,金三格格要谢本宫这个媒人呢!”
金宜凤见状,急忙点头不止:“是是是!”
佟夫人眉头紧皱,她急忙道:“令贵妃娘娘,奴才还要带小女前去舒贵妃娘娘汇芳书院呢。”
令贵妃眯了眯眼睛,语气轻飘飘却格外带着冰凉之意:“那就晚些再去本宫的天地一家春!反正时辰尚在,来得及!”
佟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样子是避不开了。
盈玥嘴角一翘:“多谢令贵母妃好意,稍后我自会带佟夫人与金三格格前去小坐片刻的。”
听了这话,令贵妃露出诧异之色,按理说,她邀请只是金家母女,十一福晋是没必要涉足她的天地一家春的。只不过十一福晋既然主要要来……
舒贵妃不禁皱眉,瞪了盈玥一眼,你又何必上杆子去?!
盈玥笑而不语,她自然是想把战场挪到天地一家春的,令贵妃既然主动跳出来,不利用一下,多可惜啊!
令贵妃灿然笑了:“那敢情好!十一福晋许久都没去本宫那儿了,都生分了呢!”
呵呵,丫的老娘也跟你熟过啊!盈玥腹诽着,脸上笑容满满。
于是约定好了时辰,便辞了令贵妃,携着金氏母女便去了舒贵妃的汇芳书院。舒贵妃直接来了个眼不见心为净,把金氏母女打发去了偏殿纳凉,兀自领着盈玥进了正殿中。
“月娘,你如今月份大了,该格外小心才是。”舒贵妃皱着眉头道。
盈玥当然不能说自己要去天地一家春搞事情,只微笑道:“我这样明晃晃去了,令贵妃必不敢让我出了意外,否则她难逃嫌疑。”
听了这话,舒贵妃微微一怔,“这话倒也在理。她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当着你的面就动手……”
天地一家春也是位于蓬莱福海之畔的一座殿宇,不过距离舒贵妃的汇芳书院之远,足足要绕过小半个福海!路实在是有些遥远。
因此在汇芳书院用了午膳,盈玥便辞了行,叫了个肩舆乘坐着,便悠哉哉往天地一家春去了。
可怜了佟夫人和金宜凤又得跟在后头,双腿摆动前行了。
一路沿着福海前行,看着一望无际的湖上,莲叶接天,虽只剩残荷,尤有可观之处。
盈玥的目光淡淡睨过金宜凤腰间的那枚太极玉佩……只可惜这玩意儿要到了晚上才能发挥作用。而命妇入宫,必定是要在日暮十分、宫门落钥之前便出宫的。
因此,必须得搞事情啊!
要不然没法赖在园子里继续搞事情了!
察觉十一福晋不住撇着自己腰间玉佩,金宜凤神色一紧,急忙抓紧了那枚成色温润的羊脂玉太极纹佩,仿佛生怕被抢走了似的!
金宜凤咬着嘴唇道:“这是十一表哥送给我的玉佩!”
盈玥“呵呵”笑了,“那就好生抓紧了,可千万别弄丢了!”
这话,俨然被金宜凤视作了威胁之词,金宜凤脸上满是防备之意,更加抓紧了玉佩。
佟夫人暗暗蹙眉,这般模样,实在是丢脸!
正在此时,忽见前头有人也乘坐肩舆迎面而来,盈玥神色一怔,连忙叫落了肩舆。
对方也紧接着下了肩舆。
来人身形清瘦,脸蛋苍白,可不正是十二阿哥永璂么。
十二阿哥怔怔看着盈玥,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嘴里嗫嚅着吐出了两个字:“恭喜。”
盈玥一手落在自己高耸的肚子上,笑语嫣然道:“我听说珍儿都已经会叫阿玛了呢,真是恭喜十二弟了。”
听到这个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