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三老
沟渠四周原本搭设浮桥相接,此刻却因为避火全部收了回去。不过这对孔方和那女子而言倒不是问题。两人不约而同腾身跃起,轻轻巧巧落在沟渠对面,随即上前推开庙门。
庙门并未上闩,两人长驱直入,打眼只见正前方一尊金身塑像赫然矗立。形貌虽似文人雅士,腰间左右却各悬一柄长剑,看起来着实气概不凡。
孔方和那女子只是匆匆一瞥,便又看向塑像下面,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自焦急的踱步,他身边另一名老者萎顿在地,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两人见状心下一沉,急忙趋上前去。那踱步的老者看到他们先是一惊,随即却疾声道:“两位侠士可是来救援我等?木叶公情势垂危,必须尽快施治,否则只怕性命不保。”
他说话间拿手一指那名萎顿的老者,语气虽然难掩焦切,声音却是极见沉稳,显然也是个冷静持重的人物。
孔方暗暗钦佩,道声有僭便俯身去探视那位木叶公。
那女子略一沉吟,径向那踱步的老者道:“先前听村长说村中三老都在夫子庙中,莫非另一位长者已经获救?”
那踱步的老者点头道:“天可怜见,方才是有一位少年侠士救走了九墀老。”
那女子欣然道:“这便好了,敢问长者尊姓大名?”
那踱步的老者咳声道:“侠士唤老朽计蒙叟便可,不知村中居民伤亡如何?”
余冰如涩声道:“伤亡在所难免,村长急需几位长者协助调度,请计蒙长者尽快随我离去吧。”
计蒙叟微一迟疑,看向孔方道:“这位侠士请了,不知木叶公情况如何?”
孔方摇摇头道:“木叶长者体弱多病,此刻进入火场凶多吉少。我尽力以真气助他恢复生机,请余姑娘先带计蒙长者脱身。”
那女子似是一滞,本能的侧了侧身子道:“你可识得路径?”
孔方正声道:“余姑娘放心,在下必不辱命。”
那女子嗯了一声,转向计蒙叟道:“长者不必担心,咱们先脱离险境,免得让孔兄分神。”
计蒙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当下一正色道:“如此木叶公便拜托这位侠士了,之后本村必有重谢。”
孔方道声不敢,看着那女子负起计蒙叟的身子,随后返身向古庙外奔去。
心中早有计议,孔方立刻扶着木叶公盘膝坐定,掌抵背心输入真气,助他打通闭塞的气脉。
须臾木叶公的气血逐渐畅通,呼吸也恢复平稳,只是尚未醒转。孔方暗暗点头,便背着他一同冲入火场之中。
来时虽然亦步亦趋,但孔方早已默默记熟路径,如飞奔行间称得上轻车熟路。只不过木叶公性命垂危,必须自虎口注入真气续命,孔方因此不免分心,脚程也不及来时迅捷。
所幸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没过多久便听到外围村人的呼喊声浪。孔方正自松了口气,此时却忽听前面轰隆一声,一大片断墙劈头盖脸砸落下来。
孔方吃了一惊,若是平时他自然可以轻松避开,但此刻背着木叶公,还要分出真气帮他维持,孔方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既然闪避不得,只有迎难而上,霎时只见孔方神色一狠,飞起一脚猛踹向那断墙。
这一脚委实全无保留,力道何止千钧,哗啦碎响中青砖墙体竟生生被孔方踹出一个大洞,正好容他背着木叶公从中间穿过,两人均未伤到分毫。
不过勉力施为毕竟并非上策,孔方踉跄了好几步才拿住身形,一时之间只觉胸中气血狂涌,喉头也一片腥甜,脑海中一阵眩晕,险些一跤栽倒。
这时忽听一人高声道:“前面是老孔吗?咱老雷来帮你了!”
说话间一条雄阔人影循着动静疾驰而至,觑目间看出孔方脸色不对,连忙上前关切的道:“老孔你没事吧,是被火烧了,还是受了内伤?”
孔方摇了摇头,艰难的道:“无妨,咱们出去再说。”
来人正是雷衡,闻言迟疑着道:“真的没事?那敢情好,前面没两步便能出去了,老孔你麻利点,我还得帮着救人。”
他说罢再不理会孔方,竟自拔步腾身而去。孔方顿时啼笑皆非,只能强自压下翻腾的气血,然后鼓起余勇继续奔行,不一刻终于安全离开火场。
李承泰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见状直是如释重负,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脸上写满感激的道:“多谢侠士仗义相助,此番大恩本村一定不会忘记,日后自当涌泉相报。”
孔方无暇跟李承泰客套,当即肃然道:“木叶长者性命垂危,必须以真气续命,只是在下如今内伤不轻,恐怕力有不逮,所以还得寻人相助。”
李承泰登时一滞,期期艾艾的道:“当真有这般严重?”
孔方点了点头,凝目向老弱妇孺那边望去,恰见展玫苓也正向这边瞟了过来。两人这一下四目相对,展玫苓蓦地红晕上脸,忙不迭的低下头去。
孔方心下了然,径自上前道:“展女侠请了,这位长者性命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