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诫玫苓
映日姬正自踟蹰,此时只听司马御冷然道:“叶行歌被慕容老弟飞剑贯体,之后坠入地穴,这地穴看起来深不见底,即便叶行歌真有魔神之威,掉下去多半也难逃一死,云顶中人恐怕太过多虑了吧?”
映日姬微微一滞,心念电转间终是和声道:“司马掌门所说不无道理,但凡事总该往最坏处打算,所幸那孽畜被大宗师和关先生先后重创,如今正可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倒不虞它再兴风作浪。”
司马御这才面色稍霁,抬目眺望间咳声道:“此刻不见狄兄踪影,想必是去寻他那只受伤的神鹰了,不知关武圣眼下是否还心存疑虑,误以为是本座戕害了慕容老弟?”
关山度神色一整,抱拳为礼道:“关某自然不会妄信人言,但狄大先生既然有意澄清,咱们不妨再稍待片刻,到时候正好还司马掌门一个清白,以杜绝天下悠悠众口。”
司马御暗自一滞,沉吟间只听身后的范尊扬道:“不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理当令各方都心服口服,范某相信大宗师自有……咳……自有公断。”
他这时内伤沉重,说话声音异常沙哑,李思蕊连忙上前扶住,嗫嚅片刻方涩声道:“究竟孰善孰恶,想必大家都心中有数,只要罪魁祸首不趁机逃之夭夭,我们自然也有耐心等待。”
裴映珂和修济楷刚好走近过来,闻言顿时怒上眉山,裴映珂忍不住冷笑道:“区区苦肉计而已,岂能瞒得了明眼人?只怕你这贱婢早已将狄大先生拉下水,那样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这话无异于直指李思蕊和刀剑封疆共谋,另外还狠狠泼了她一头脏水。
李思蕊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冷目睥睨间森然道:“裴映珂,你胆敢如此羞辱我,我即便取你性命都理所应当!”
裴映珂被李思蕊森冷的目光盯得心底发怵,面上却毫不示弱的道:“你既然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吗,想动手本姑娘奉陪,且看最后谁取了谁的性命。”
眼看两女一言不合,便要生死相搏,一旁的修济楷眉峰深锁,赶紧上前一步道:“小姐切勿冲动,眼下咱们有十几名弟子被那孽畜毒伤,还是想方设法先行救治为要。”
裴映珂翟然一醒,低头沉吟着道:“修伯伯见多识广,能否看出是什么毒?”
修济楷叹口气道:“惭愧,老朽只能看出此毒极烈,却是不明解方,不过左近便是九毒娘子的道场,或许可以请她帮忙。”
话音方落,只听展玫苓冷笑一声道:“不必‘或许’了,这孽畜本来便是九毒娘子所有,那女人既然故意放它出来杀伤无辜,又岂会随随便便施救?”
裴映珂闻言直似兜头浇了一瓢凉水,修济楷却是精神一振,径向展玫苓道:“既然冤有头、债有主,那此事便好办多了,听起来十姑娘和九毒娘子交情匪浅,可否帮我们引荐一番?”
展玫苓在同辈之中排行第十,但这“十姑娘”的称呼,一向都少有人叫,听罢可着实有些别扭,当下蹙眉道:“不必曲意逢迎,即便我真和那女人交情匪浅,也不会帮你们这些污蔑本派掌门的奸徒。”
修济楷并未意外,冷哂之余正待拿话相逼,此时忽听一个苍老声音传来道:“好个‘五毒仙子’展丫头,使毒是没什么不对,但要连心肠都毒了,那可真嫁不出去喽。”
展玫苓大大一滞,正待反唇相讥,定睛处却惊啊一声,直落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出声之人正是‘穷神’路不平。
路不平缓步走近,独目睨视间冷然道:“若是早知你展丫头会学成这副心性,老叫化当初决不把你托付给郦小子,哼……还不快动手救人?”
展玫苓白皙的俏脸上满布红晕,兀自讷讷的道:“前……前辈明鉴,不是晚辈见死不救,实在是力不能及啊。”
路不平长眉一竖,当即沉声道:“还敢狡辩!真以为老叫化老朽昏聩,不知道你偷藏了毒龙涎?再敢藏私拖延,老叫化先打断你的腿!”
展玫苓闻言吓了一跳,本能的缩了缩身子,此时只听司马御正声道:“本派门人自有本座约束,前辈如此恶形恶相,又兼越俎代庖,莫非并未将本座放在眼里?”
路不平盯了司马御一眼,依旧肃然道:“你约束也好,老叫化教训也罢,只要这里有一个人丧命在剧毒之下,老叫化便要让展丫头赔命,免得继续丢她老子的脸。”
展玫苓娇躯一震,只能求助的望向司马御。司马御看看无法,只好咳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若真有办法,便为他们解毒吧。”
展玫苓如蒙大赦,连忙上前为众人解毒。路不平这才面色稍霁,又向映日姬道:“刚才听到这边动静不小,难道毒龙也被你们除了?”
映日姬微颔首道:“不错,毒龙不除,不足以告慰亡灵,方才它被关先生一刀贯脑,重伤之后坠入地穴之中了。”
路不平神情一僵,片刻方苦笑道:“好,那也算一了百了,只是老叫化又愧对那丫头一次,这十年之约……唉……”
映日姬不明就里,却也无心深究,转念间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