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清云
清云自报家门,慕云等人着实惊诧不已,全没料到会在此地遇上大名鼎鼎的武林榜眼。
曲家姐妹更加忍不住轻咦出声,四道目光像是粘在清云脸上,神态中也露出几分莫名局促。
清云的注意力只落在卫廷裳身上,当下清咳一声道:“姑娘方才言犹未尽,还请不吝赐教,好让贫道知晓,自己究竟哪里尚需精进。”
卫廷裳笑着勾起食指,在太阳穴上轻轻一点,同时语带戏谑的道:“道兄的吐纳功夫十分精深,确实让人难以察觉,所以小女子方才只是随口一诈罢了,万请道兄恕罪。”
清云恍然一悟,一时之间只觉哭笑不得。慕云则暗自哑然,余光瞥向卫廷裳,只见她笑得像狐狸一样,心中直是感慨不已。
记得有位姓殷的邪派高手说过,女子越是美丽,便越善于诱骗,当真诚不欺我,实乃至理名言。
似乎感觉到慕云的“恐惧”,卫廷嫣脸上也露出一丝黠笑,趁机接过话头道:“清云道兄请了,今晚本来应该是令师妹清宁道长亲自前来,怎么结果反而是你来顶缸,难道清宁道长没有胆量赴约么?”
清云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这位姑娘误会了,敝师妹并非没有胆量赴约,只是因为虚珩师叔令出如山,严禁她再随意与人动武,敝师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忍气吞声了。”
卫廷嫣闻言一哂,不以为然的道:“是么,那令师妹要从此封剑,搏一个‘终生不败’的名头了?”
清云低咳一声道:“姑娘说笑了,敝师妹眼下正在修身养性,日后若是有缘相逢,自当领教高招。”
卫廷嫣难免失望,顿了顿才又道:“好吧,既然道兄代替令师妹赴约,相当于这一战由你接下了?”
清云微颔首道:“不错,若是那位江韵笙姑娘在此,贫道责无旁贷,少不得要跟她讨教几手功夫。”
卫廷嫣抿嘴一笑,春葱般的玉指点向卫廷裳,一本正经的道:“道兄肯应战便好,我家裳姐有意代替江姑娘跟女状元切磋,今晚适逢其会,便请道兄跟我家裳姐一决高下如何?”
清云闻言一怔,面现踟蹰的道:“并非贫道推三阻四,只是那位江姑娘辱及敝派弟子,贫道才想出手稍加惩戒,而在场诸位与敝派无怨无仇,何必非要替那位江姑娘架梁子呢?”
卫廷嫣早有说辞,当下一正色道:“本女侠和江姑娘相交莫逆,帮她架了这场梁子也无妨,道兄不必顾虑,尽管全力出战,一切后果我们自负。”
清云眉峰一轩,终是沉声道:“姑娘既然这么说,贫道若再推拒,反倒要让人小觑了。”
“也罢,请这位姑娘先进招吧。”
说罢清云平端拂尘,反手握住剑柄,身形宛若临风玉树,分明已经严阵以待。
对面的卫廷裳见状侧身一让,随后不温不火的道:“小女子原本的确跃跃欲试,想跟清宁道长稍加请益,但说到无缘无故帮人架梁子,恕我敬谢不敏,道兄还是找正主一决吧。”
此语一出,清云固是为之错愕,卫廷嫣更加大出意料,忍不住纤足一顿,难掩羞恼的道:“裳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咱们还是不是至亲姐妹?”
卫廷裳秀眉一剔,鼻中轻哂道:“小妹你真糊涂,像架梁子这种事情,岂能随口应承?咱们虽然是至亲姐妹,可我从来都不护短,这次算是给你个教训,自己想法子对付去吧。”
卫廷嫣闻言更是瘪透了心,暗悔自己一时嘴快,如今反而弄巧成拙,窘迫间只听清云淡淡的道:“看来是这位姑娘要不吝赐教了,那也并无不可,贫道只需一个交代,姑娘尽管出手,生死各归天命。”
卫廷嫣心下打鼓,无奈硬着头皮道:“若是我不慎输了,道兄想要什么交代?”
清云眉峰一轩道:“教祖虽曰报怨以德,但我等既然身在江湖,便免不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语气虽然斩钉截铁,但眼见卫廷嫣花容惨变,清云顿时心头一软,接着干咳一声道:“不过姑娘毕竟是代人受过,所以贫道不为已甚,只要你留下亲笔书信,真心实意致歉,这桩梁子便算揭过去了。”
卫廷嫣听罢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但转念间又忐忑不已,偷眼向慕云那边一望,赫见他正与卫廷裳并肩而立。两人低着头凑在一起,还在低声讨论什么,好像全没关心这边的情状。
这下可由不得卫廷嫣酸意冲天,银牙暗咬间气恼的道:“不成,一纸书信何谈诚意?本女侠若是输了,便心甘情愿为奴为婢,伺候女状元的饮食起居,这样才算称了人家的意!”
本以为这样一来好歹能激得那两人出言劝止,孰料慕云和卫廷裳仍是不闻不问,尤其慕云竟还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果然是一副称心如意的情态,更把卫廷嫣气得险些落下泪来。
反倒清云懂得怜香惜玉,面现尴尬之际,低眉轻咳一声道:“姑娘言重了,我等出家人清心寡欲,岂能安排奴婢侍奉?何况姑娘姿质出众,倘若你有意拜入武当门下,贫道自当引荐,助你觅得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