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风为鼎
郭效义听慕云要将铜鼎烧热再举,不由得大跌眼镜,脱口惊呼道:“你开什么玩笑,这鼎要是烧热了,谁还敢去碰它,不怕被烤成熟肉么?”
慕云淡淡的道:“既然说是赌斗,自然得双方有所协议,如今比法和彩头都已经听凭郭兄裁夺,而在下不过是提了一点小小的要求,便立刻遭到否决,由此可见郭兄实在毫无诚意,那咱们不比也罢。”
郭效义胀红了脸,颇见不服的道:“你分明是不敢应战,故意总计推脱,这怎么能赖我?”
慕云尚未答话,便听计官良沉声道:“二师兄稍安勿躁,你附耳过来,我教你办法。”
郭效义知道这位小师弟一向足智多谋,连忙依言凑近过去,两人咬着耳朵说了片刻,但见郭效义脸上愁容尽散,拊掌大笑道:“好!小师弟好办法!那便按照慕少侠的意思赌!”
慕云微觉意外,顿了顿才点头道:“郭兄好气魄,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咳……咱们这便取柴引火吧。”
既然拍板定案,众人也不磨蹭,片刻之后铜鼎下面便燃起了熊熊火焰。
众人并排站在左近,浑身都被烤得燥热难当,火光摇曳之中,鼎上的饕餮竟似活了一般,分明张牙舞爪,直欲择人而噬。
郭效义虽然心下有谱,此刻却只觉掌心冒汗,忐忑之余斜眼睨着慕云道:“这火不小了吧,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慕云微颔首道:“的确差不多了,便请郭兄先一试身手如何?”
郭效义正中下怀,道声献丑便迈步而出,可他并非走向面前的铜鼎,而是去往旁边的柴房。
小雷见状大为纳罕,赶紧扬声道:“喂,大锅你要怕了便直说,临阵退缩像什么话?”
郭效义充耳不闻,径直走进柴房,少顷只见他返身步出,双手各握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脸上满是决绝的神色。
小雷毕竟是个七窍玲珑心,稍一思索便知其理,忍不住撇撇嘴道:“好你个死小计,居然用树叶包石头的小人步数,哼……真是无耻下流。”
计官良俊脸微红,索性不予理睬,此时只见郭效义昂首阔步来到铜鼎前面,将两根木桩分别穿过两只鼎耳。
随后郭效义肩扛木桩一端,凝起全身雄劲,暴喝声中双膀猛一用力,将铜鼎倒挂着举了起来!
饶是侥幸逃过火灼之苦,可被这灼热的大鼎当头一罩,郭效义还是觉得呼吸急促,竭尽全力撑持之际,一张脸早已憋得通红,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众人都不由得为他捏把冷汗。
计官良知道郭效义撑不了多久,连忙向慕云道:“敢问慕兄,如此可算我二师兄举起来了,你服是不服?”
慕云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当下点点头道:“郭兄好气力,计兄好智谋,在下的确心悦诚服。”
计官良登时如释重负,赶紧招呼道:“慕兄已经认输,二师兄快放下吧!”
这一声于郭效义而言,当真不亚于天籁纶音,咬牙间索性腰板一拧,放手同时往前窜了出去。
这招金蝉脱壳使得漂亮,那铜鼎却实打实的砸了下来,轰然巨震中只听咔嚓暴响,两根木桩当场折断。
众人顿觉脚下一阵动荡,直似地牛翻身一般,威势端的非同小可。
郭效义喘口长气,径向慕云一抱拳道:“班门弄斧,承让承让。”
这位嘴上谦虚,脸上分明不是那回事。慕云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郭兄切勿心急,在下还没试过,此刻便说承让,未免太早了。”
郭效义登时错愕,面现狐疑的道:“你也要试?你怎么可能举得起来?咳……我看慕兄别勉为其难了,为一时意气伤了身体,那可划不来。”
慕云依旧含笑道:“多谢郭兄关怀,但大丈夫输人不输阵,即便自知力有不逮,在下总得试试,最后才能甘心,否则岂不要被各位耻笑么?”
郭效义神色稍缓,摆摆手道:“好吧,那你尽管试,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慕云才道了一声晓得,便听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韩惠欣嗔怪的声音传来道:“你们这些顽皮孩子,大晌午都不消停,敢情是想上房揭瓦么?啊……慕少侠勿怪,小女子可没说你。”
慕云轻咳一声道:“韩姑娘言重了,其实是在下提议效法古人,以这铜鼎煮酒为戏的。”
韩惠欣登时噎住,赧然间又听慕云道:“对了,不知贵处可有上好的高粱酒,古人多以酒爵煮酒饮用,青铜器与高粱酒正是绝配。”
韩惠欣啼笑皆非,却仍是点点头道:“慕少侠果然风雅,好酒当然是有的,二师弟、三师弟,随我去酒窖一趟吧。”
郭家兄弟听慕云一味虚与委蛇,只当他是认了输,欣喜之下自然无不从命。
须臾数坛美酒尽数倒入鼎中,旺火燃煮间一片雾气蒸腾,浓郁的酒香直是沁人心脾。
韩惠欣取了酒杯分给众人,琼鼻吸动之际,点头称赞道:“慕少侠当真心思灵巧,我们挖出这大鼎已经小半年了,日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