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姬问罪
厉叱逼命,雪刃光寒,范尊扬却不见丝毫慌乱,双目凝视间淡淡的道:“阁下如此装扮,想必是取走高鸿峻首级之人吧,你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又要范某交代什么?”
白衣来客怒眉轩腾,护手单刀戟指范尊扬心口,咬牙恨声道:“不必装蒜!高庄主的头颅里有机关,你肯定一清二楚,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开出价码来了!”
范尊扬微微一顿,这才意味深长的道:“高鸿峻的头颅暗藏玄机不假,但阁下如何认定是范某做的手脚?刀剑封疆地处北域,对于南疆饲蛊的奇术,根本从未涉猎。”
白衣来客闻言怒气更甚,当即呵斥道:“还敢狡辩!如果当真不是你做的手脚,你怎么知道高庄主的头颅里藏有碧血金蚕蛊的蛊卵?”
范尊扬沉吟着道:“原来那种蛊物名曰碧血金蚕蛊,阁下既然知道底细,想必是得到了高人指点,不知那位高人有否说明,这碧血金蚕蛊究竟出自何处?”
白衣来客似是一滞,踟蹰间又听范尊扬清咳一声道:“天南碧血,不灭铁旗,阁下若是真想救你的同伴,最好还是另寻正主,不必在范某身上浪费时间。”
白衣来客冷眸似电,横眉瞪视间忿然道:“你既然知道高庄主的头颅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故意悬首示众?难道你已经跟碧血联沆瀣一气,合伙用这种毒计戕杀异己?”
范尊扬神情一肃,双目炯炯的道:“范某是何用意,阁下尽可忖度,但阁下想从范某这里逼取解蛊之法,实在堪比缘木求鱼。人命关天,不可轻忽,还望阁下三思。”
白衣来客察言观色,只觉范尊扬不似作伪,此时忽听一个娇脆声音传来道:“冷思琪,这么敷衍的易容改扮,居然妄想瞒天过海,你未免太天真了吧?是羿王传人便光明正大一点,免得别人小瞧你。”
白衣来客猛吃一惊,只见江韵笙自范尊扬背后闪身出来,接着冷笑一声道:“怎么?还不承认?哼……看在过去的交情份上,刚才你那一刀,本姑娘不记仇便是了。”
白衣来客羞怒交集,索性把心一横,揭下了蒙面的布巾。
登时一张冷艳殊丽的芙蓉俏面映入眼帘,虽然此刻青丝披散,却更透出一种别样的野性之美,果然是那位云顶蜃楼的冬夫人,闺名唤作冷思琪。
江韵笙猜测得证,难掩得意的道:“听声音便知道是你这家伙,你们明面上跟我们互为盟好,背地里却在招降纳叛,想笼络雷鸣山庄的余孽,哼……现在落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可算称心如愿了?”
冷思琪樱唇紧抿,寒声厉斥道:“够了!不必逞口舌之利!”
“范尊扬,你到底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范尊扬微微一顿,摇头轻叹道:“琪儿,兰陵君太纵容你了。”
冷思琪的娇躯难以觉察的一震,随即愈显戾烈的道:“废话少说,我只要解药!”
范尊扬沉下脸色,盯着冷思琪道:“兰陵君不会如此不知进退,所以琪儿你自己说,为何私下结交雷鸣山庄的余孽?”
冷思琪显然一滞,片刻方生硬的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管开出条件,只要能帮小娥姑娘他们解除蛊毒,不管是多么难办的事,我都会全力达成。”
范尊扬听罢眉头一皱,江韵笙也哂然道:“说你天真还真没说错,倘若我们手里存着解药,岂不坐实了勾结碧血联的罪名?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劝你听范一统的话,赶紧去找碧血联讨解药才是正经。”
冷思琪心头一凛,终是微带颤声的道:“你们果真没有解药?”
范尊扬郑重点头道:“毒饵虽然是我们所投,但从未想过钓到的会是你,小莫误以为你是碧血联之人,否则当时必定会现身阻止异变。”
冷思琪神情一黯,嘴唇哆嗦间喑哑的道:“是我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他们,上次也是我孤身犯险,才连累师姐姐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结果致使雷鸣山庄被毁,小娥姑娘他们家破人亡,我……我好恨!”
江韵笙秀眉一蹙,不以为然的道:“上次明明是师晴蕙谋事不密,最后干嘛要怪在你的头上?你这家伙总是死脑筋,活该顶缸受罪,被别人当成冤大头。”
冷思琪蓦地眼神一厉,咬牙切齿的道:“不对!上次如果我能顺利剪除范尊扬,你们群龙无首,必定军心大乱,那之后的一切悲剧,统统都不会再发生!”
范尊扬摇了摇头,面色严峻的道:“‘杀了你,一切了结’?毕竟时过境迁,此刻复盘毫无意义。琪儿呀琪儿,为了你我两家的共同利益考量,别再任性胡闹,这便置身事外吧。”
冷思琪神情落寞,喃喃自语道:“利益?不错,你们谋算的都是利益,从来都是!为了所谓的利益,你们能够心安理得的屠戮无辜,能够冠冕堂皇的罔顾道义!哼!什么四大公子,分明是四大禽兽!”
范尊扬面不改色,语声沉缓的道:“立身江湖,刀头舔血,本来便该有相当的觉悟。至于是否无辜,端看站在谁的位置考量,否则你当日出手取我性命,究竟是哪来的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