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
张济高坐上位,脸色阴沉,目光凌厉如刀。
一旁拄着拐杖的堂弟张延,而眉头紧锁,迎接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猜疑。
“叔父——”
“兄长!”
张延打断了张绣,沉声问道:
“适才我听说,泉儿派了亲卫从城外回来了,可有此事?”
张绣心中一凛,蓦的抬头看向了张延。
那亲卫刚刚入城不到半个时辰,自己还未曾提及,自己这堂弟竟然已知晓?
必是有眼线通风报信!
张绣脸色顿时不悦,反问道:
“二弟,你什么意思,在我身边安排人监视我?”
张延一怔,干咳几声,当即否认道:
“兄长多心了,你我兄弟,我怎么会监视伱。”
“我不过是巡城经过南门,听守门士卒提及罢了,你既然来了,我自然得关心下我那侄儿的生死。”
张绣冷哼一声。
自己这位堂弟,贵为张济长子,理应是张家军的第一继承人。
只因身有残疾,无法骑马上阵,在军中没什么威信,便素来对自己这个堂兄心存忌惮。
这一点,张绣自然也心知肚明。
气氛略有些不融洽。
“咳咳,文锦啊,泉儿生死如何,为叔也很是担心呀。”
张济只得开口,打破了这气氛。
张绣也不屑隐瞒,遂将张泉重伤被俘,为刘备军师萧方所救的事实道出。
“刘备竟然没杀泉儿,还救了他?”
“这个萧方,又是什么人物?”
张济吃了一惊,脸上顿时布满惊疑之色。
“萧方乃刘备的军师,前番正是此人设计,破了我八千大军。”
听得此言,张济脸上再添一层惊诧之色,回头看向了张延。
父子二人眼中皆是茫然,显然对这个名字是陌生之极,全然想不出是何方神圣。
“先不说这萧方是哪路人物,刘备怎会无端救咱们侄儿?”
“兄长,那刘备放泉儿的亲卫回来,必定有所图谋吧。”
张延压制住了惊异,脸上重新堆起猜疑。
张绣也不隐瞒,坦然道:
“刘备放那亲卫入城,是带来了一封泉儿的手书,想要劝我们归降那刘玄德!”
说着,张绣便将张泉的亲笔信,拿了出来献上。
张济父子大吃一惊。
张延一跃而起,拄着拐杖上前接过书信,递与了张济。
张济嘴角微微抽动,拳头渐渐握紧,眼中开始密布起了血丝。
“狂妄!欺人太甚!”
“刘备掳了邹氏,还想逼父亲降他,当真是欺人太甚!”
张延最先沉不住气,怒不可遏的拍案大骂。
张济被儿子在伤口上撒了把盐,心头一痛,却强压住怒火,抬头看向张绣的态度。
“邹氏乃是在来宛城路上被截,还没过我张家的门,算不得是有辱叔父颜面。”
“何况当此生死存亡之际,所谓颜面又何足轻重?”
“叔父,为了我几千武威儿郎的性命,我们就归顺那刘玄德吧!”
张绣以恳求语气,向着张济一揖,表明了态度。
张济眼珠陡然爆睁,惊怒之火狂烧而起,显然是没料到张绣竟然主张降刘。
“父亲乃堂堂大汉西凉名将,大汉骠骑将军,你竟然让他去向一个织席贩履之徒伏首称臣?”
“张绣,你是疯了吗?”
张延拍案而起,替张济质问出了心声。
张绣却面色深重,抬头看向张济,长叹道:
“叔父啊,那些风光早已不在,曹操挟握天子后,早就以天子名义夺了叔父骠骑将军之职。”
“我们现下兵不过数千,困守于这孤城之中,粮草也所剩无几,军心士气已是跌落谷底。”
“这般困境之下,我们还如何守得住宛城?”
“介时若城破,我们叔侄要身死名灭不说,几千跟随咱们多年的武威子弟,也要为咱们陪葬!”
“叔父,所谓的颜面与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况且那刘玄德乃宽仁之主,他承诺叔父若不愿降,可保全叔父颜面…”
张绣苦口婆心一番劝说,又将刘备开出的条件一一道出。
张济却是越听越火,脸形越听越是扭曲!
“够了!”
张济拍案喝断张绣的劝说,愤然怒道: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张济也绝不会降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
“那刘备若有本事,让他尽管放马来攻便是,我奉陪到底!”
眼见父亲不降,张延暗松一口气。
张绣却眉头深锁,面露无奈之色,只得反问道:
“纵然叔父执意要死守宛城,可我城中粮草已耗尽,又如何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