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看,见是一队信兵急报经过,口中大声宣扬着什么,后边还跟着几个官员,避让在街边的人们指指点点大声的议论——
神情看起来都很高兴,应该不是坏事。
“公子们公子们!”两个店伙计又捧着两坛酒进来,“这是我们掌柜的相赠。”
虽然喝的醉眼朦胧,但几个士子还是很清醒,问:“刚才不是送过了?你们是不是送错了,小心被掌柜的罚你们钱。”
两个店伙计嘻嘻笑:“适才是掌柜的送潘公子的,这次是掌柜的请大家同喜。”
同喜?士子们来兴致了问:“你们酒楼有什么喜事?”
“也不是我们酒楼的喜事,但跟我们酒楼有关,毕竟张公子也是从我们摘星楼出去的,还有,跟潘公子你们也有关。”店伙计嘻嘻哈哈的说。
士子们都更糊涂了,什么张公子,什么跟酒楼跟他们都有关?
“公子们,是张遥啊,那个张遥,新修汴渠水门,化解了十几年的洪水,魏郡十县免除了水患,喜讯刚刚向皇宫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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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还在继续,但坐在其间的士子们已经无心谈诗论道,各自在低声的交谈,直到门再次被拉开,几个士子跑进来。
“问清了问清了”他们乱乱说道,“是那个张遥,他的汴渠治理成功了。”
那个张遥啊,在座的士子们有些感叹,那个张遥他们不陌生,当初士族庶族士子比试,还是因为这个张遥而起的——陈丹朱为其一怒砸了国子监。
当然,最后成名是潘荣等几人,张遥在儒学上没有过人之处,所以大家对他又很陌生。
不过他儒学虽然平平,但在治水上颇有本事,当初摘星楼士子们写儒学文章,张遥写不出来便写了一篇又一篇治水论,也被收集在摘星楼士子文册中,文册广为流传,被大司农几个官员看到,报到皇帝面前,皇帝便让张遥去魏郡治水,许诺如果治水成功便也赐官。
现在,真的成功了。
士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笑了。
“这是好事,是好事。”一人感叹,“虽然不是用笔考出来的,也是用真才实学换来的,也是以策取士啊。”
出去打听消息的一个士子点头道:“没错,听说皇帝大喜,赐了张遥官职,还吩咐接下来的以策取士除了儒学其他的也都有,只要有真才实学,皆可以为国为民效力。”
对于庶族子弟来说机会就更多了,毕竟很多庶族子弟读不起书,往往去学其他技艺,如果在其他技艺上技高一筹,也可以一跃龙门改换门庭,那真是太好了。
一个士子心情澎湃举起酒杯“诸位,千千万万人的命运都将改变了!”
在座的人纷纷举起酒杯“以策取士乃万世大功!”“陛下圣明!”“大夏必兴!”
一群人很快喝光了所有的酒,立刻又让送来,厅门拉开能听到其他客人们的喧闹,张遥的事已经传开了,有人喊着我能治水,有人喊着我会制作耕具,有人喊着我会开山凿路,有人说会听风辨雨观星——说的笑的热闹一片。
“——还好陛下圣明,给了张遥机会,要不然他就只能一辈子做那陈丹朱的爱宠了——”
并不意外,提到张遥,还有另一个名字会被提起。
当初当街抢了张遥的陈丹朱。
“还好张遥出人头地了被封了官职,要不然还逃不了陈丹朱的手心呢。”
“哎,那还不一定,张遥封了官,陈丹朱也封了郡主了呢。”
“陈丹朱多狠啊,连亲姐姐的封赏都能抢,把亲姐姐从京城赶走,一个张遥,她要当玩物,谁能阻挡?”
“要我说,张遥就从了陈丹朱吧,当个郡夫不比在外风吹日晒修水渠强?要是我,我就从了——”
“你?你先看看你的样子吧,听说当初有个丑书生也去对陈丹朱自荐枕席,被陈丹朱骂走了——”
厅外的话语越来越不堪,大家忙关上了厅门,视线落在潘荣身上——嗯,当初那个丑书生就是他。
气氛略有些尴尬。
潘荣似乎没听到外边的议论,端着酒杯喝酒,大家也忙岔开话题。
“陛下什么都好,唯一就是对这个陈丹朱太纵容了。”有人愤愤,“凭什么给她封郡主!”
“听说是铁面将军的遗愿,陛下也不好拒绝啊。”有人叹息。
有人冷笑:“连死人都利用,陈丹朱真是不堪!”
“陈丹朱贪名夺利,无情无义,自己的亲姐姐都能赶走,死人算什么。”有人淡然。
“不过大家也不用着急,虽然封了郡主,但陈丹朱声名狼藉,人人回避了。”有人笑道,“前几天,顾侍郎家举办宴席,特意给陈丹朱发了请帖,你们猜怎么着?”
陈丹朱封了郡主,在京城里就是新贵,有资格参加任何一家的宴席,获得邀请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声名狼藉,但毕竟是陛下封的爵位,还是会有人讨好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