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乱麻
眼见那小羊羔一派可怜,皇甫鹰扬却是自言自语的道:“你主子已经逃走,你这小畜牲可别想再逃,正好本巨侠饿得慌,你索性认命了吧。”
他说罢便俯身去捉那小羊羔,孰料那小羊羔竟也有几分灵性,似乎看出皇甫鹰扬面色不善,奋力一跳便躲了开去,随即咩咩慌叫着夺路而逃。
皇甫鹰扬为之一滞,打眼只见那小羊羔步履艰难、连歪带晃,只怕是方才那一摔受了点轻伤。他自然是正中下怀,一边追上一边哂笑道:“所谓天意难违,人尚且不能与天争,更何况你这小畜牲呢。”
感慨之际觑得分明,皇甫鹰扬正要使出一招“饿虎扑羊”,将那小羊羔一举拿下。这时却忽见眼前黑影一晃,那小羊羔竟被人抢先夺去。
皇甫鹰扬正没好气,冲口呵斥道:“哪个不开眼的来抢本巨侠的猎物,快给我乖乖放下,否则休怪……咳……怎么是老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敢情来人正是常万里,只见他揽着那小羊羔,淡淡一笑道:“老弟见谅,我实在不放心未来的弟媳跟你夹缠不清,所以自然要暗中保护一番了。”
皇甫鹰扬脸上腾的一热,难掩窘迫的道:“老哥不要误会,我既然答应了你不再纠缠毛丫头,肯定会说到做到。”
“至于刚才……算是个告别仪式吧,毕竟我护送了她一路,稍微占点便宜也不能算过分吧?”
常万里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道:“老弟的脸皮倒是一如既往的厚,不过终究还是个没胆的怂货,哈……”
皇甫鹰扬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老哥跟我抢这小羊羔,莫非也好这口,那咱们一起撮一顿?”
常万里鼻中冷哼,不悦的道:“本族最忌屠杀幼崽,你难道不知道吗?”
皇甫鹰扬眨眨眼道:“这可不能怪我,羊是你徒弟送的,我也……”
常万里径直打断道:“是送给你的吗?”
皇甫鹰扬讪讪的道:“总之送都送了,老哥不能要回去吧?”
常万里哂然道:“老弟说对了,我正是打算要回去,免得你再惦记。”
他说罢便扬长而去,皇甫鹰扬大为尴尬,赶紧追上道:“喂,老哥你慢点,咱们再打个商量行不行,不然换一只大点的,喂……”
已经是亥子交界的时刻,长安城中万籁俱寂,路上也早没半个行人,所幸慕云巧遇了一名更夫,总算从他嘴里问明了那万有铁铺的详细位置。
辨清方向一路向西奔行,飕飕寒风自身侧掠过之际,激荡的情绪终于也渐渐冷静下来。慕云蓦地心中一动,暗道风展翼将决斗之地选在万有铁铺,恐怕又如先前一般早已埋伏帮手,只待自己入彀罢了。
虽然已经想到这层利害,但风展翼欺辱鱼妙荷在前,又玷污鄢婷在后,这等恶行委实令人发指。慕云索性不管不顾,只待立刻寻到那万恶淫贼,不管他还有多少帮手,凡是执迷不悟者,一律打杀便了!
急切间才转过一个巷口,眼前却忽然冒出一条人影。慕云一则没想到此时路上还有行人,二则也没听出脚步声或是说话声,大惊之下虽然急忙止步,却仍是撞在那人身上。
登时只听砰的一声,那人直接被慕云撞得飞了出去,接着啪嗒一下远远跌在巷里。
奇怪的是那人虽然吃了一记狠撞,却偏偏既没惊呼也没惨叫,倒像是已经晕死过去似的。
慕云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位倒霉的路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他穿一件陈旧儒袍,满头白发上覆方巾,颔下一部花白的山羊胡须,看年纪至少也该在六十往上,原来竟是个老秀才。
眼见这老秀才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慕云登时又是惭愧又是骇怕,当下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正要催动内力助他醒转,却蓦地发出一声惊咦。
敢情这老秀才身上有几处大穴被封,难怪既没脚步声又没说话声。慕云虽然起疑,但毕竟救人要紧,仍是运功为老秀才推血过宫、舒筋活络。
如此过了盏茶工夫,老秀才终于低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慕云正自松了口气,却听老秀才唉呦一声道:“好个天杀的小子!嘶……我的老腰啊!”
他说话间俨然呲牙咧嘴、痛苦不堪,慕云见状大为局促,只得抱拳道:“老先生见谅,晚辈实在不是有意的。”
老秀才又哼哼两声,有气无力的道:“小子别以为老夫没见识,你刚才无耻偷袭,点了老夫的穴道,现在又来冒充好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慕云早已察觉老秀才并不会武,闻言倒颇有些意外,挠着头讷讷的道:“老先生误会了,点你穴道的并非晚辈,晚辈只是不慎撞到你而已。”
老秀才鼻中沉哼一声,一面大口吸气,一面不依不饶的道:“总之你跑不了,必须赔老夫汤药费,否则咱们便去见官。”
慕云暗自一滞,心道这才叫从何说起。此时却听吱呀一声,不远处一座门扉开启,一条彪形大汉昂首阔步走了出来,待看清时立刻惊叫道:“老师?老师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