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林走下楼梯,来到餐桌前时,一个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吃面包的白发小女孩抬起头,兴奋地对他挥了挥手。
小索菲的想法当然是好的,对爸爸打招呼当然也是对的,但她忘记了面包里有黄油,而她的小手抓的不紧,登时点点黄油飞溅,溅了身后的墙壁一片。
“诶……”
看见这一幕,小索菲登时缩了脑袋,而听见动静从厨房出门的黑发妇人看了眼,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道:“吃饭没个吃相,坐又没个坐相,把书关上,好好吃早餐,等会自己把脏东西擦了!”
“当家的,你也说两句啊!”
“是——”
索菲拉长了声调,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眼前背对着阳光的男人。
布林面无表情地靠近,在女儿缩头时他突然伸手,将桌上的黄油块抠出一点,然后涂在小女孩的脸蛋上:“嘿!”
他揉搓自己女儿的脸蛋,坏笑道:“哈哈,我的小白面包,也给你来点黄油!”
“我不是面包!”尖叫了一声,脸蛋有些肥肥的白之民小女孩气鼓鼓挥手道:“我会瘦下来的!”
但气鼓鼓的她看上去更像是面包了。
“多大个人了还和小孩玩!”见状,妻子长叹一口气,而布林哈哈一笑,伸手指向那些已经凝固的黄油,这些油脂便全部都从墙上脱落,丢进垃圾桶:“多大点事,索菲爱读书,和我打招呼,多好的事儿啊。”
这些年的修行,他也不是一点升华之力都没有普通人了。
做完这些后,布林走上前,又从桌上取了点黄油,涂在妻子嘴唇上,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你也是我最爱的蜂蜜面包……这些年辛苦你了,福兰!”
“嗯……死鬼!”
在小索菲反应过来前,男女分开,福兰面色嫣红地回了厨房:“带索菲去洗脸!你也快点吃,煎蛋要凉了!”
“走了!”“走了妈妈!”“注意点啊。”
当收拾妥当的布林索菲父女两人和福兰告别,走出家门时,门外夏风微熏,金色的阳光穿透沿街种植的树木叶片,投下斑驳的影。
直到隔壁的房子中传来一声怒吼。
“你这臭小子!”
那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带着滔天怒意:“居然又少写作业!”
砰!大门打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近乎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家门,他看见索菲和索菲她爹后顿时来了精神:“伯伯好!”
“索菲,一起走……”
话还没说完,一个皮肤略有点黑的白之民气急败坏地跑出来,他手里还拎着皮带,看见这一幕,小男孩直接哇哇哇地跑了:“爹,不要用皮带啊!”
“唉唉唉。”
在咖啡色白之民想要追上去时,布林伸出手,挡在老熟人赛楠身前,劝道:“少写点作业而已嘛,学院的那些作业,我们自己都很多不会做,小孩子不乐意写很正常呀。”
“你哪知道这臭小子做了什么!”
赛楠也不想真的在今天有家长会的时候揍自家小子一顿,布林给了台阶他就顺路一下,但还是气哄哄地说道:“每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都少抄一道亦或是两道!”
“每天都布置的练习册,他只在一三五写,而每天都有的概述题他只在二四写,搞得我还以为这就是老师循环布置呢,他凭空只写了一半!”
说到这里,赛楠不禁咬牙切齿:“他这哪里是不乐意写,他这一门心思地钻小空子!这种小聪明拿来学习多好,全用来和我斗智斗勇了!”
“这种事,现在还有的教,等未来偷奸耍滑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他反而没有生气,而是叹了口气。
赛楠从小就是船民。
远海船队中,船长的命令是绝对的,他定下的规则不会有人违背,远海的船长就是所有船员的国王,掌握生杀大权。
赛楠还记得当年,有个船员想要偷偷私藏一只沐日贝的结晶,在被船长发现后,直接被扔进了巨鳗出没的海中——没多长时间,他就被吞掉了。
没有人对此有什么异议,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没有人敢于反对。
赛楠不会。因为他知道,渔获的收益会分给每一个人,一个人私藏,等于所有其他人少拿,人人都私藏,最后通力协作的捕捞就会变成各自耍无赖无耻手段的比赛场,队伍就散了,也没办法继续远海捕捞了。
但他也知道,死去的那个人家中太苦了,家中老父重病,老母身体也不好,老婆也不是个省心的,常常数落他赚不到多少钱,就是个废物……
他死了之后,家很快就散了,老父很快就走了,老母也在几个月后随之而去,母亲不要孩子,更是意图把孩子丢在城外,被普德长老判刑,也不知最终结果如何。
孩子被收在宗堂内,他也不知是死是活。
船长做的没有错,他做的是理所应当之事,意图贪小便宜的人,最后终将会付出代价。
在那个时代,不心狠手辣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