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回去的时候,特意去了趟巡捕房,还没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在痛苦的喊叫着。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快把我放下来吧。”
“鬼叫什么呢!”路承周走过去,将房间的灯打开,严厉的说。
“路先生,实在受不了了,能放我下来么?”
“这么点时间就受不了啦?”路承周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好整以暇的说。
“路先生,我是警察局特高课侦缉队的人,真不是坏人。”
“闻健民的人?”路承周眼睛一瞪,佯装吃惊的说。
“是的,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给闻队长打电话证实,我真是侦缉队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路承周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我叫宁明。”
“你跟着我干什么?”路承周随口问。
“我……我真没跟着路先生,只是碰巧罢了。”宁明一愣,他可不能承认跟踪路承周。
“看来你是想在这里过夜。”路承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走人。
“路警官,千万别走,我……我只是好奇,并没有恶意,并没有恶意啊。”宁明大叫着说。
“好奇?有什么好奇的呢?”路承周将椅子搬开,作出一副准备回去的样子。
“是闻队长给我下的命令,让我跟踪你,有没有跟李向学联系。”宁明感觉,自己的手腕快断了。
手铐特别紧,与手腕接触的地方,不停的冒着血水。
他相信,如果再继续这么挂着,自己的手今天晚上一定会断掉。
“李向学是我的老师,我怎么不能跟他有联系?”路承周朝宁明走了两步,再次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我们怀疑,李向学是共产党!”宁明不假思索的说。
“他怎么会是共产党?”路承周惊讶的说。
“之前抓了很多抗日者,可到了李向学手里,很快就被释放。刚开始,我们以为他是收了贿赂,可最近才发现,李向学生活很清苦,所以就怀疑上他了。”宁明是闻健民的亲信,对李向学的事情比较清楚。
“这顶多也就是失职,怎么就变成共产党了?算了,你们的狗屁事情,我不想知道。闻健民让你跟踪我,不会怀疑,我也是共产党吧?”路承周拿出钥匙,解开了宁明的手套。
“那倒没有,闻队长只是担心,路先生向李向学通风报信。”宁明说。
“我在英租界,不管市区的事情。”路承周冷笑着说。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问宁明:“这个时候,闻健民会在哪里?”
“他可能在家睡觉了。”宁明马上说出了闻健民家的电话。
虽然松开了手铐,但他还是万分难受。
以前只觉得手铐很威风,铐着别人的时候,很是得意。
可现在铐着自己时,他才发现,小小的手铐,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手腕处全破了,被手铐深深地勒了进去,形成了一条又深又长的血槽。
“喂,谁啊?”闻健民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闻兄,睡了?”路承周笑吟吟的说。
“承周?”闻健民一愣,终于听出了路承周的声音。
“难得闻兄还能听出兄弟的声音。”路承周调侃着说。
“有什么事?”闻健民暗暗揣测路承周这个电话的来意。
下午,他派宁明跟着路承周,这小子到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又死到哪去了。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有一个叫宁明的手下。”路承周缓缓的说。
“宁明?他怎么啦?”闻健民一惊,宁明平常看着也挺机灵的,怎么会被路承周发现呢?
“闻兄要是这样说,那就没意思了。”路承周啪的挂断了电话。
闻健民在那边一愣,路承周怎么挂断了电话?
蓦然,他想到一个问题,路承周既然知道宁明的名字,是不是宁明已经落到他手上了?
闻健民再打电话到警务处,已经找不到路承周,他回去睡觉了。
此时的闻健民也知道,路承周对自己有意见。
哪怕已经睡下,闻健民还是赶紧起床,亲自开车去了英租界。
有警察局的派司,闻健民轻易进了英租界。
车子直接开到了二十四号路15号路承周家门口,此时,房子里还有灯。
闻健民敲了敲门,过了一会,路承周才来开门。
“承周,实在不好意思,都是一场误会。”闻健民看到路承周,双手抱拳,连连解释。
“误会?什么误会?”路承周佯装糊涂。
“宁明确实是我安排的,你也知道,这只是例行公事。如果有得罪老弟的地方,还望见谅。”闻健民尴尬的说。
“既然怀疑李向学共产党,直接跟我说就是,难道还担心我包庇他不成?再说了,就算我包庇,你又能奈我何?”路承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