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宗实当预备王储,后来有了自己的儿女,偏偏又眼睁睁看着陆续早夭,只养大了那么几个女儿。
现在赵祯也不过五十岁,便已经被逼得心灰意冷,准备按照百官他们的意思直接从宗室之中选立王储。
看看范仲淹、韩琦、宋祁这些老臣,哪个不是老当益壮,五六十岁了孩子还接连地往外蹦。
真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种种迹象表明,赵宗实的储位怕是稳了。
苏辂想着从赵仲鍼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按照赵仲鍼的说法,对储位积极的人是他娘高氏,赵宗实连个脸都不想露,恐怕不那么乐意当这个王储。
当然了,如果赵宗实是野心勃勃的性情,赵祯不会放心,韩琦他们也不会放心。
这事无解。
见苏辂一脸愁容,金刚关心地问:“小郎君怎么了?”
苏辂信口胡扯:“天气又冷了,一想到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又要饥寒交迫地熬过这冬天,我心里就充满了伤怀。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只恨我年纪太小了!”
金刚闭上嘴。
刚才他分明感觉苏辂忧心忡忡,可是这些忧国忧民的话从苏辂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完全变了味!
苏辂又嘀咕:“不知中午芸娘给我做了啥好吃的,咱走快点吧。”
金刚见苏辂恢复如常,便也没再多言,依着苏辂的意思加快脚步。
失学儿童苏辂回到家大吃了一顿,对未来的担忧总算少了大半。他担心个屁,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可以左右这个时代的大人物他大半都见过了,从来没腿抖过,也从来不觉得畏惧。
傍晚苏涣从外头回来,苏辂便向他说了自己给赵仲鍼送行之事。
赵仲鍼既然走了,他的资善堂陪读生涯也结束了。按照年龄的话,他现在还不适合进国子监!
苏辂小心试探:“您看我这是不是休息休息?”
苏涣无情地否决:“你想什么美事?”
苏辂说道:“可我也没处上学啊,您看我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硬要挤进国子监去,别人会说您徇私枉法的,不如就让我先自学两年!”
苏涣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事儿。
首先,放任苏辂自由生长肯定是不行的,这小子要上学都能瞎捣鼓出一堆事儿,放他在外面瞎跑哪还得了?
其次,苏辂说得也有道理,国子监那边有入学门槛,苏辂这年纪不太适合,除非找门路强行把他塞进去。
苏涣说道:“你先在家待着,我会和你岳父他们商量。”
苏辂眼珠子一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待着的。
苏涣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苏辂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懒得琢磨儿子的想法,摆摆手让他自己玩儿去。
苏辂被人驱赶惯了,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他离开苏涣的书房,踏着月色踱步往自己院子走。
等走出一段路,苏辂才吩咐金刚:“明天你出城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那种破落书院,不用太有名的,也不用太大的,最要紧的是穷。到时我给他们投资,什么是投资你别管,大概就是捐几栋教学楼什么的。”苏辂随口交待完了,又给金刚强调自己的要求,“反正你给我好好找个破落书院,找好了立刻告诉我。”
金刚依言应是。
第二日金刚就出去打听开封府周围各大书院的情况。
别人找书院都是求大求有名的,独独苏辂要找又小又穷的,金刚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照办。
反正按照此前的经验,哪怕苏辂吩咐的事再荒诞,最后结果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多时候都是苏辂赚了个盆满钵满。
金刚效率很高,哪怕苏辂要求那么奇葩,他还是找着了一处书院。
那书院坐落于金水河附近,取名也直接,就叫金水书院。
建立这处书院的老山长本也是个饱学之士,所以早几年吸引了不少人前往就读。
可惜那位老山长病故之后,儿子是个不学无术之徒,一心想拿书院捞钱,嘴脸很是难看,弄得书院如今臭名远扬。
眼瞅着兄长快把父亲的名声败坏光了,排行老二的现任山长梁怀璧忍无可忍地召集族老与书院夫子们把兄长逐出,自己挑起了大梁!
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位梁山长纵使有心要把书院重新办起来,却还是连夫子们的薪酬都发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众人能安心讲学就奇怪了。
留在书院里头的基本都是些别无所长,只能待在书院里混口饭吃的家伙。
许多人心里还琢磨着既然梁山长发不出钱,将来说不准要出卖书院抵债,到时候他们正好低价买点田地屋子!
正因为不少人存了这样的心思,书院才能勉强苟延残喘!
金刚打听到这些东西,立刻回去禀报苏辂。
苏辂两眼一亮。
这可真是完美切合他所有要求的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