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最省心的,怎么就为了一个丫鬟用了这么多心眼呢?
“阿云,我头疼得很,头疼得很……”她叹着气对容云道:“珏哥儿真是……”
容云在旁边含着笑,替她揉了揉太阳穴,说:“小姐,少爷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合心意的,我看那丫头也是个温善的,日后温四小姐过门也不会不顺心,你就由少爷去吧。”
梁母只能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想,这事儿哪里是她由不由梁墨珏去能做主的?他早就打好算盘了。
唉……
儿大不由人呐……
梁墨珏当夜回院中就选好了日子,是半个月后的十七,宜嫁娶的好日子。
他也不想择个太晚的日子,免得生变。
第二日,他就先让小怀去挑了几件东西,皆是时下女孩儿爱的新鲜玩意儿,以及几副首饰,一并都送到了月白的屋中。
他本人倒是没露面。
“这些,都是三爷送过来的……?”月白站在桌前,看着一桌满满当当的礼物,还有各式的金银玉石,只觉得眼花缭乱。
小怀是插着袖,点点头,按着梁墨珏事先交代好的说辞讲道:“嗯,三爷说他对不住你,便让我送来。还有……三爷也跟老夫人说了纳你的事,老夫人定了日子。这个月十七就让三爷便纳了你!”
月白愕然。
这……这个月十七?
岂不就是半个月后的事!
这么快!
自那日小怀送来消息后,一夕之间,月白要被纳为妾室的消息传遍了府内上下,可梁墨珏却好似消失了一般,连着几日都不在府中。
因着梁墨珏不在府中的缘故,月白也无需去侍奉他,但当她想要和玉杏她们一块做些洒扫活的时候,却被兰喜拦下。
“你日后是三爷的小夫人了,哪能和我们一块继续做活呀!更何况,现在你……”兰喜说到一半,又不肯再说,脸也慢慢变红。
月白不解其意,拿着一把扫帚,说:“府内都知道,三爷是迫不得已纳了我的。我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号的丫鬟罢了,怎么不能和你们一块做活了?而且,更何况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呀。”
玉杏在旁边捂着嘴笑,直接道:“更何况,你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和我们做活,是怎么当一个小夫人……难不成三爷纳了你,就真的只让你当一个换了名号的丫鬟么?”
言语中调侃之意,让月白顿时红了脸颊,她拿着扫帚,赶紧走到另一边扫地去了。
三爷哪里会像玉杏口中说的那样?
当日花厅之事,以及书房里的对话,都显示出三爷并不想纳她为妾,如今虽是定了事情,可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们才不知道呢!
但是……
三爷自那日后,怎么人就没了踪影呢?
难不成又是因为自己么?
月白想这件事又想了好几日,离着十七只剩四天的时候,她还是没见到梁墨珏的身影,去问玉杏她们也只说三爷事务繁忙,一直宿在外头,还真的从没回过府。
但又安慰她,从前梁墨珏忙时也是这样,十天半个月回不了一次府,让她别多想。
可月白又怎能不多想呢?
光是想到梁墨珏被流言逼着纳她这一条,她心中就愁绪不断。
他该不会是想反悔……抑或是对自己生厌了吧?
不过月白不想让玉杏她们操心,便只得应了,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看着小怀每日送来的礼物,只觉得愁绪都堆到了嗓子眼。
直到十六时,一个人来到了她面前。
“月白!”彼时她正靠在海棠花树下的摇椅下打瞌睡,忽而听到一声唤,连忙睁开眼来,向几步外的走廊看去,只见到一对男女立在台阶上。
站在前头的女子梳着妇人发髻,头戴玉钗金珠,一身浅绿色的绸缎裙褂,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居然是远在江南的花怜!
而她后面的男子穿一件玉色长衫,一张脸瘦削了些,挂着温和的笑看她,正是梁墨珏!
月白擦了擦眼,一会儿看梁墨珏,一会儿又看花怜,只觉得这像极了一场梦。
“三、三爷!”她猛地起身,向前小跑两步,又揉揉眼,不可置信地道:“花怜!真的是你!”
多日不在府中的梁墨珏竟然和远在江南的花怜一块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且与花怜姑娘叙叙旧,我先回院中了。”梁墨珏在此时开口,声音清润,朝花怜颔了颔首,紧接着就转身离去。
梁墨珏人都有走远了,月白仍是呆在当场,不敢相信般地看着面前的花怜,半晌过后,花怜才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招了招,问道:“怎么了?高兴傻了?”
月白眨巴眨巴眼,双手拉住花怜的衣袖,惊喜道:“你……你怎么来了!张府的人回来了么?三爷……三爷怎么和你一块来的?”
她太高兴了,加上心中有惑,便说得混乱。
花怜知道她是开心,笑容愈发灿烂,她反拉住月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