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对于今年选秀的估计是完全正确的,乾隆陛下给自己挑了四个秀女,其中一个直接册为贵人,另外三个都是答应。
而这位新晋贵人,也是姓钮祜禄氏,乃佐领穆克登之女。是先前“溺毙福海”的顺妃钮祜禄氏的堂妹。
这位钮祜禄贵人据说琴棋书画四艺皆通,因此一入宫便得到了糟老头子陛下的宠爱,很快还赐了封号。
而这个封号,险些让盈玥跌倒!
兰。
兰贵人!
盈玥得知了,狠狠擦了一把冷汗,光听“兰贵人”这个名号,不晓得的还以为这是慈禧呢!!
乾隆三十七年的春日,宫里多了一波年纪娇嫩的小嫔妃,因此乾隆陛下病了一场。对外宣称是春日乍寒,不慎染了风寒,没有大碍,因此没有叫皇子入宫侍疾。
至于到底是怎么病的,那可就很微妙了。
值此春暖之际,宝容的临盆之期也日渐近了,还有她嫂子敏仪也差不离该瓜熟蒂落了,“对了,还有金家四格格也快满周岁了。”
金家六格格便是佟夫人所生之女,真遗憾,没能生个儿子。不过因为金宜凤死,金简貌似把对女儿的疼爱全都倾注在了这个晚年所得之女身上。
“叫金雀楼打个金累丝的项圈吧,錾刻蝙蝠纹的。”盈玥淡淡吩咐道,至于宝容和大嫂敏仪那儿,尚且不知男女,等孩子生了再说吧。
才刚吩咐罢,陶卉姑姑面色慌乱走了进来,“福晋,豫亲王福晋发动了!”
盈玥脸色一变,“距产期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吗?!”虽说略早这点日子,倒也不算什么,但宝容不是冒失的性子,又是二胎了,应该不至于自己不小心。想着豫亲王府上那个张格格,盈玥心下一凸。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赶紧叫外院套上马车!我这就去豫王府!”盈玥没有多问,便飞快开始拾掇,“衣裳不必换了,这身就行!去库房给我取一只老参来!”
“是!”
去的路上,盈玥特意催促着马车急行,因此才两刻钟功夫,便抵达了豫亲王府!
王府的第三进正中院落,便是宝容这个嫡福晋的正院儿了,面阔五间的堂屋,敞亮又开阔。此刻里头产房中不时地传出宝容的疼痛的呻吟声,侍女仆妇太监门里里外外忙碌着,却还算有序。
而主持这一切顺序的,不是旁人,正是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盈玥那位雷厉风行的四伯母!
相比之下,老侧福晋张氏却干巴巴坐在上头的椅子上,只得捻着佛珠,嘴里念着经文。
好在接生嬷嬷是一早就预备下的,作为****府,也都配备医官的,此刻医官与接生人俱在,很快便井然有序。
瓜尔佳氏这才上前招呼盈玥,“瞧我这老糊涂,竟把您撩在一边儿了,您快上座。”
“四伯母折煞我了。”嘴上虽如此说,盈玥却没有拒绝,微笑着去上头正中的主位椅子上坐了下来。瓜尔佳氏则坐在旁边的一张扶手椅上。
盈玥听着产房里时不时冒出的惨叫,不由还是有些担心,她正要开口问,承恩公夫人已经开口了:“不打紧,只是气伤了,动了些胎气,所以才提前临盆了。”
只见张侧福晋那捻着佛珠的手一顿,脸色有些异样。
盈玥挑眉:“她如今可是豫王府的主母,谁敢气她?莫不是与修龄吵架了?”
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阴测测道:“哪儿能呢,王爷爱重妻子的人,岂会在这个时候故意去气她?何况王爷还在宗人府当差呢,怎么可能呆在府里气伤了妻子?”
宗人府是个最论辈分爵位地方的,修龄虽然辈分和年岁不够,但人家贵为****之尊,如今已经是右宗人了,仅次于宗令、左右宗正和左宗人。
“哦?”盈玥已然晓得是谁,却还要明知故问地追问道:“那到底是谁,这等胆大包天?!”
老侧福晋张氏脸色愈发挂不住,她急忙道:“菀薏不是有心的,她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果然,是老侧福晋的那个好侄女啊!
“心直口快?!”瓜尔佳氏脸上冷笑连连,“今早在后花园的抄手游廊边儿上,我与老侧福晋可是亲耳听到的!老侧福晋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亲家,老侧福晋不免露出了几分怒容。
盈玥忙问:“那张格格到底说了什么,把宝容姐姐气成这个样子?”
瓜尔佳氏恨恨道:“都是些不干不净的话,十一福晋还是不知道为好,省得污了您的耳朵!”
听到这话,老侧福晋终于忍不住了:“亲家,我知你正在气头上!却也没必要说得如此难听!这件事,说到底不过就是女人间拈酸吃醋的小事儿!菀薏是有些言语无状,但宝容也没怎么客气!”
果然是亲姑姑,果然护着自己亲侄女。
瓜尔佳氏冷笑道:“老侧福晋何必恼羞成怒!我只不过是叫人把张格格暂时送去佛堂关着而已,至于张格格如何处置,自然要等豫王回来,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