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震将军
竹青吃了那莫姓汉子兜心一撞,一条命早已去了大半条,头昏脑胀之下,竟然无力闪躲。
不过生死交关之刻,反倒激发了竹青的凶性,厉喝声中缅刀顺势一送,直刺那莫姓汉子的心口。
不及霎眼之间,强悍拳锋正中竹青头顶,顿时鲜血和着脑浆砰然暴散,这位硕果仅存的狂蟒门徒,至此终于完纳结束。
然而人虽毙命,动作仍未停止,森寒刀锋势不可挡,径直插入那莫姓汉子的胸膛!
缅刀锋利无匹,当场穿透脊背,暴出一朵猩红刺目的血花。
那莫姓汉子强行冲开穴道,本来便已经内伤沉重,这一下刀锋正中要害,哪里还有半分幸理,只余一声大叫道:“莫圭无能!休走了燕——”
话到中途早已气绝,莫圭的身躯晃了两晃,终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仆倒,恰好与竹青的尸身摔作一团。
眼见两人转瞬之间同归于尽,旁观众人直是恸怒莫名,连向来乐天的江韵笙都禁不住泪落如雨。
激战中的庄立钊更是虎目圆睁,蓦地震声狂吼道:“莫兄弟先行一步,某家这便送燕君临与你做伴!”
这下庄立钊再无丝毫保留,雪刃飞刀共展毕生绝学,势若九天杀神降临,纵然千军万马亦难抵挡!
燕君临先前便落在下风,此时更是雪上加霜,虽然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毕竟还是力不从心。
须臾陡听庄立钊一声暴喝,开阳雪刃怒穿漫天杖影,携万钧雷霆之势,力劈燕君临的脖颈。
燕君临待要封挡已是不及,无奈只得全力闪让,毫厘之间总算避开头颈要害,但肩头还是被贯注雄力的刀锋劈了个正着。
登时只见血如泉涌,燕君临身上的白色僧袍横遭浸染,剧痛之下点足飞身暴退。
庄立钊早已杀心炽盛,岂容燕君临轻易脱身,当下如影随形般横刀逼上,同时两柄雪亮飞刀振腕击出,将对手的退路完全封锁。
毕禅眼见自家主君形势危殆,哪还顾得上再与盖聂缠斗。只见他拼着硬受一剑,借势闪身跃出战团,厉叱声中双掌齐出,全力猛攻向庄立钊背后。
盖聂见状眉峰一轩,古剑胜邪脱手飞掷,势如斧劈华山,又似锤击博浪,凝聚摧折五岳之力,正中毕禅的背心。
毕禅虽然有枯木神功护体,但吃了盖聂这全力一击,瞬间只觉眼前发黑,好像护体真气都被打散,闷哼声中踉跄仆倒,再无余力救护燕君临。
盖聂更不迟疑,顺势接住古剑胜邪,旋即足下一点,也向燕君临扑去,同时沉喝一声道:“莫圭之仇算我一份,看谁先取下燕君临的首级!”
庄立钊虽然义愤填膺,可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到盖聂一剑劈翻毕禅,快意之余纵声大笑道:“好!今日斩首论功,看你我谁为——”
话音未落,庄立钊忽觉脑后金刃破风,一道如山巨力排空压下,苍凉剑鸣奏响死亡序曲,向着他的头顶轰然斩落,分明是古剑胜邪索命而来!
变起不测,断无容情,盖聂临阵反水,正是一击必杀!
千钧一发之刻,庄立钊好似脑后生眼,开阳雪刃反手一架,正好挡住无坚不摧的剑锋!
这下真好似天雷勾动地火,铿锵嗡鸣震耳欲聋,两条不世雄影已自错身分开。
定睛处但见盖聂横剑兀立,挺身挡在燕君临面前,庄立钊则长刀倒提,虎目瞪视之际,脸上颇见凝重之色。
场中沉寂片刻,只听庄立钊喟然一叹道:“果真不出范一统所料,你万人敌的确有隐秘身份。”
盖聂眉峰一轩,语声沉缓的道:“过往几番做作,仍旧未能释你之疑,看来你我之间,终须一决生死。”
庄立钊目光炯炯的道:“不错,你此番暗算某家不死,再来绝无这等良机,不过某家实在好奇,你既然效忠碧血联,在其中究竟身居何职?”
盖聂正自踟蹰,便听燕君临轻咳一声道:“盖首尊统领猛兕卫,是敝处安插在刀剑封疆的一步暗棋,今夜于此地被迫现形,倘若不能搏回相当的利益,可真要辜负贫僧这一番苦心了。”
盖聂听出燕君临的言外之意,当下神情一肃,盯着庄立钊道:“今日风云际会,正是决战之刻,不知你可敢应战?”
庄立钊一扬眉道:“某家有何不敢,至于你们是想单打独斗,还是干脆一拥而上?”
盖聂鼻中一哼,便待慨然出战,燕君临见状疾声道:“盖首尊无须逞匹夫之勇,且与毕首尊联手速杀此人。”
“毕首尊也请暂时放下门徒遇害之仇,日后本座自然会为你们两人调解。”
耳听燕君临发号施令,盖聂和毕禅唯有遵命行事,对视一眼之后并肩上前,古剑蛇鞭指向庄立钊,异口同声的道:“领教!”
庄立钊见状哈哈一笑,开阳雪刃横举胸前,意兴勃发的道:“好!今夜便看某家如何斩马覆车,万军之中独取上将首级!”
燕君临闻言正自一哂,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清越的琴音,错愕之下凝目循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