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轿丽人
叶行歌见余冰如一派诚挚,忍不住摇头道:“你师父可是着意教你筑基炼气,至于诸般拳掌剑法,却一向少有涉及?”
余冰如微颔首道:“不错,本派倡导由内而外,的确比别派更加注重内功修练。”
叶行歌哂然道:“由内而外固是正理,矫枉过正却显愚昧,似你这般武道良才,你师父偏要刻意打压,若非他有眼不识荆山玉,便真是居心叵测了。”
余冰如闻言惊怒交集,立刻正声道:“前辈切莫随意诋毁家师,家师为人光明磊落,堪称正气凛然,岂会故意打压晚辈?”
叶行歌深沉一笑道:“事实究竟如何,你且仔细思量,本座待会儿再听你的回答,眼下本座却要先松松筋骨了。”
余冰如正自一怔,便听一声厉喝传来道:“魔王跟他的同党在此,姐妹们速速结阵抗敌!”
语声尖锐中满含怨毒,甚至还有一丝残忍的快意,打眼之间觑得分明,来人赫然是形如巡海夜叉一般的清影!
随着清影现身,又有三十余人合围过来,个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劲装少女,那三才剑阵中的珠儿也在其中。
阵型外围则见四名带刀仆妇,共同抬着一顶垂帘小轿,轿身衬以白色软缎,轿杠为沉香木所制。轿门窗沿垂挂八宝璎珞,装饰虽然称不上如何华美,却自有一派清雅气质。
轿身四角分列四名锦衣美婢,分执汗巾、纨扇、拂尘、宝剑,轿前站立的正是清影,面相依旧骇人之极,眼中透出无边恨意。
余冰如见状心头一凛,径向清影喝问道:“你是怎样脱困的?鄢姑娘如何了?”
清影啐声道:“小郡主宅心仁厚、深明大义,哪像你这毒妇一般心狠手辣?如今你甘为魔王同党,愈发人人得而诛之!”
余冰如为之一滞,一时之间难辨真伪,惊怒间只听叶行歌淡淡的道:“便是你们引走了本座的骑乘?”
清影冷笑道:“不错,只恨你这魔王不似那怪物一般蠢钝,但终究还是死路一条!”
叶行歌眉峰微轩,面现鄙夷的道:“本座是跟正主问话,岂容你这贱婢随意置喙?”
这一声直如闷雷盖顶,无匹震荡之力将清影迫得难以立足,身躯仰倒之际一张脸憋得通红,险些冲口喷出一泓鲜血。
此时但见轿帘轻飘,一道柔和潜劲不失时机的托住清影,温软如春风的真力过处,清影全身窒闷尽消,当下吸了口气,重新站直身子。
双方不着痕迹的过了一招,叶行歌稍感意外,盯着低垂的轿帘道:“纳真归元劲?小小年纪便习得如此神功,果然福泽深厚。”
轿中人微微一顿,不疾不徐的道:“妾身无非侥幸而已,倒是叶先生只用了短短几日,便将穿金破玉啸透彻至此,当真令妾身衷心钦佩。”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甜美悦耳,既拥有江南软语的轻柔娇糯,又带着北地巾帼的悠扬大方,二者竟能和谐统一,闻之恰如聆听仙音,让人顿时心怀大畅。
余冰如平生首次听到这等美妙声音,一时之间颇有些自惭形秽,叶行歌却不为所动,只是咳声道:“既然处心积虑针对本座,便无须再多费唇舌,但动手之前最好如实回答,你们可曾牵连无辜之人?”
轿中人沉吟着道:“倘若叶先生指的是那位慕朋友,妾身的确深表遗憾,但玄冥镇之主九毒娘子已经应允救治,慕朋友或许还有生路。”
叶行歌不明就里,向余冰如投去询问的目光,余冰如心头怦怦乱跳,语声发颤的道:“当真?九毒前辈果然大发慈悲,肯予救治了么?”
轿中人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九毒娘子座下爱徒与慕朋友交情匪浅,肯予救治并不奇怪,但今夜之局总归没有各位插手的余地,阁下辱我云顶弟子清影之仇,日后还须慢慢清算。”
余冰如明白多半是小雷出面求情,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当下义正词严的道:“冤有头、债有主,贵处若要寻仇,只管找我便是,但竹少侠等人全属无辜,贵处又将他们带往哪里了?”
轿中人淡淡的道:“是否真正无辜,今夜之后自有定论,此时却恕妾身爱莫能助了。”
余冰如登时一滞,正待继续追问,却听轿中人截口道:“妾身已经回答叶先生,不知叶先生可否稍解妾身之惑?”
叶行歌微颔首道:“你是在奇怪老秀才为何失约吧?”
轿中人嗯声道:“叶先生果然睿智,按照先前约定,应总座早该现身,莫非……”
叶行歌冷笑道:“老秀才的确早已出现,而且一门心思要拔头筹,取了本座的首级扬名立万。只可惜他终究力有不逮,败阵之后转而明哲保身,你们选择与他合作,当真是所托非人了。”
轿中人为之默然,片刻方叹口气道:“叶先生举手之间便让神州七剑在列的应总座铩羽而归,武学修为堪称宇内鳌首,但我家公子既然已经发下严令,妾身只好勉为其难,斗胆一捋叶先生的虎须了。”
叶行歌冷目睥睨,分明哂然道:“你自己或许还能凭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