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剑仙
慕云没来由的吃了一顿排头,一时之间瘪透了心,若非不敢被“阿仪”察觉行踪,以致于前功尽弃,他恐怕早已挺身而出,跟对方据理力争了。
慕云这厢满心气闷,不免形之于色,对方觑得分明,语带讥刺的道:“小子似乎还有些委屈,倘若不是你自己理亏,堂堂男儿何必惧怕女流之辈,这便出来跟人家当面了断吧。”
慕云暗自一叹,心忖如果真是生死对决,自己反倒不会忍气吞声,但要让自己违心投效碧血联,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眼下唯有暂作隐忍,切不可意气用事。
对方见慕云并不听命,兀自还在四下观望,欲图寻找他的踪迹,轻鄙之余提高声音道:“你这小子好不脓包,真是枉为七尺男儿,再不主动现身出来,休怪本座要越俎代庖了。”
慕云自然知道对方此言何意,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忽听“阿仪”扑哧一笑,腾身扑向左近一株老松的顶端,同时脆声呵斥道:“贼胚子,给本师姐滚下来!”
慕云还没看清发生何事,便听半空中砰的一声震响,“阿仪”显然落在下风,伴着一声闷哼,逆势反弹回来,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拿住身形。
几乎与此同时,老松顶端跃下一条挺拔人影,此人身着金色锦袍,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朗目飞眉迥出尘俗,虽然只是闲闲的负手而立,但浑身上下透出慑人的桀骜气质,莫名威压迅速向四周延展开来。
慕云恍惚间生出错觉,好像眼前陡然出现一轮金阳,自然凸显出的炽烈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阿仪”同样目瞪口呆,一双秀眸怔怔的望着来人,满心忐忑间神为之夺。
金衣人脸上微露笑意,缓缓点头道:“小姑娘能为不差,可惜眼下还稍欠火候,你的伤势无碍吧?”
“阿仪”嫩脸一红,撇撇嘴道:“我只是一时大意罢了,哪会真的伤在你手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衣人略一沉吟,隐见萧索的道:“本座避世已久,姓名早已忘却,如今自号‘巫山剑仙’。”
“阿仪”敛衽为礼道:“原来是‘剑仙’前辈,附近可能藏着一名行踪鬼祟之徒,不知前辈可曾察觉?”
自称“巫山剑仙”的金衣人向慕云藏身之处瞥了一眼,慕云不由得心头一紧,所幸他只是淡淡的道:“小姑娘,本座已经自报家门,你也应该透露姓名出身,之后再来问话吧?”
“阿仪”眼珠一转,莺声呖呖的道:“女孩子的姓名哪能随便说出,前辈既然号称‘剑仙’,自然不必拘泥俗礼,权当我也将姓名忘掉好了。”
“巫山剑仙”眉峰一轩道:“小姑娘伶牙俐齿,真是半点都不肯吃亏,你方才突然向本座出手,想必是因为生出误会,将本座当成那名行踪鬼祟之徒了吧?”
“阿仪”吐舌娇笑道:“前辈所料不错,只怪那名行踪鬼祟之徒本领太差,我才特意收回几分力道,否则未必会相形见绌,被前辈一掌击退。”
“巫山剑仙”微一颔首,沉吟着道:“本座自忖并未显露形迹,小姑娘是如何发现我的位置?”
“阿仪”面现得色,好整以暇的道:“前辈若能告知那名行踪鬼祟之徒的所在,我便将缘由告知前辈。”
慕云闻言正自额头冒汗,便听“巫山剑仙”意味深长的道:“小姑娘,凡事有付出才有回报,倘若抱定一点亏都不肯吃,最后反而要吃大亏。”
“阿仪”不以为然的道:“前辈这话恕我听不懂了,明明是一条讯息换一条讯息,咱们谁都不吃亏。难道前辈斤斤计较,跟我这样一个小姑娘过不去,非要我先透露讯息不成?”
“巫山剑仙”沉着脸道:“小姑娘不必倚小卖小,你的讯息本座不是非要不可,但本座的讯息于你至关重要。”
“阿仪”针锋相对的道:“前辈才是倚老卖老,谁知道你见没见过那名行踪鬼祟之徒?”
“巫山剑仙”忍无可忍,鼻中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慕云见状松了口气,心忖还好两人不是冤家不聚头,都是宁死不吃亏的脾性,三言两语便把话说僵,这可真是苍天庇佑。
慕云这厢兀自庆幸,“阿仪”却是秀眉紧蹙,心念电转间扬声娇喝道:“且慢,前辈可敢跟我打个赌?”
“巫山剑仙”停下脚步,但并未回过头来,只是语声沉冷的道:“没有敢不敢,只有愿不愿。”
“阿仪”翻翻白眼,跟着清咳一声道:“好吧,前辈可‘愿’跟我打个赌,倘若你百招之内不能将我制服,便告知那名行踪鬼祟之徒的所在。”
慕云听罢也翻翻白眼,只盼这女煞星重蹈自己的覆辙,在“巫山剑仙”手下败得灰头土脸。
“巫山剑仙”略一沉默,随后淡然道:“若是本座制服了你呢?”
“阿仪”叹口气道:“那我自然愿赌服输,先把缘由告知前辈,前辈再把那名行踪鬼祟之徒的所在告知我。”
“巫山剑仙”听罢气笑不得,霍地转过身来道:“再加上你的师承来历,才算对等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