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在城中闲逛,并没有急于去府衙上任。这座古老的石城,如今正在朝廷的东南焕发生机,也可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经济重镇。
叶行远争来兴州知府这个位子,并不仅仅是为了兴州府中的钟奇之墓。他同样也知道,江南一地,是轩辕世界文风最盛之所,也是圣人道统传承最严密的地方,要是他在此地能够站住脚跟,也就意味着他在朝堂之上有了根脚,不会再如以前那般随风飘摇。
兴州,应该是他寻求五德之宝的终点,也是他仕途布置的新起点。
而叶行远现在也发现,这座可以称得上轩辕世界排名前五的繁华都市中,各种暗流涌动,想要真正站稳脚跟,可没那么容易。
轩辕世界三千四百五十七年九月,叶行远履新兴州府。在城内溜达了好几天的他,在掌握了一些必须的资料自后,终于重新出城,摆出仪仗,通报交接,安排进城。
城内诸官早就听说叶行远抵达兴州,都是各怀鬼胎,一直不得消息,更是担忧。
待得到叶行远已至城外的消息,目前负责府里事务的兴州同知陆谦,召集府中官吏,苦笑道:“叶大人终于来了。咱们这兴州也要乱了,这位大人可是有名的剃头新贵。便是省中诸位大佬都心下惴惴,咱们可得伺候好了。”
陆谦是个性子绵软之人,他在兴州府当这同知稳稳当当,秘诀便是“风吹两边倒”,哪儿都不得罪。
听说有叶行远要来,他知道这位大人名震天下,之前刚在蜀中官场杀了个血流成河,到了江东之地,还不知道也惹出多少事端,心中只是叫苦。
这也不能怪他,便是江东省的巡抚、布政使,听到叶行远要来也都皱紧了眉头。蜀中几位大人前车之鉴,让他们不寒而栗,谁都知道叶行远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省内可管不住他。
诸位大人其实都已经想好了,准备让他就在兴州折腾,省里一概不管。反正江东地下各派系的势力,自然会教这位年轻气盛的叶大人做人,他们犯不着自找麻烦。
这消息传到陆谦耳中,他更是拿定了主意,不动不问不多说,老老实实做他的同知。
一众府衙官吏、各处县令也都听过叶行远的名声,一齐鸦雀无声,与顶头上司一样,抱定了不开口的第一原则。
陆谦无奈,又道:“那我就先去城外驿站,拜访叶大人,商议入城开衙的日期。”
这些属下也都靠不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只有自己去拜访这位阎罗王。
叶行远就在城外西十里的宣桥驿休息,江东水网密布,河流处处,这宣桥驿正在运河之畔,风景宜人。陆谦通传进门,就见叶行远一袭青衫,在桌旁练习书法,赶紧上前拜见。
“下官兴州府同知陆谦,参加大人。”陆谦态度恭顺,绝不敢有丝毫怠慢处。
叶行远事先也查过兴州府官员的资料,知道此人性子阴柔,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官,但至少是一个不会掣肘的副手,便点点头道:“你我同僚,不必多礼,今后这兴州府之事,还要多劳烦陆大人。”
“不敢不敢!”陆谦抹了把冷汗,心道最好兴州府无事,继续让我混日子。
两人寒暄几句,便商议定了上任的日期,后日九月初三,叶行远便摆起仪仗,从西门入城,直抵府衙上任。
商议已定,陆谦便返回府衙准备,到初三日上,叶行远乘坐八抬大轿,吹吹打打从宣桥驿出发,一路向东。
兴州府官远在西门前三接三迎,簇拥着叶行远的轿子进城,一直赶赴府衙。
叶行远端头戴乌纱,身穿簇新的官袍,听着轿外的热闹,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从帘子缝中观察着兴州百姓的动向。正如他所料,兴州百姓虽然也有人在看热闹,但并是很兴奋,对他们来说,新上任的知府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如今他们的生活有更要紧的东西填充。
许多人行色匆匆,高谈阔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