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之后齐妃云再回来已经又五十年了。
天下起了纷争,有乱臣贼子祸乱朝廷,加上南北方水患与旱灾并行,她要跟南宫夜去管那些事情。
灾民比国家的祸乱更加重要,他们已经习惯到处治病救人。
对于他们来说,天下属于谁早已不重要,他们所在意的,只是百姓们的安居乐业,穿得暖,吃得饱,没有人间疾苦。
因为灾祸疫情,齐妃云本不想回来,但听闻太上皇御仁帝气数将尽,贴出告示,寻他的学生。
看到张贴出来的告示,齐妃云知道,苏慕容已经想起了前世。
两人规划好了回京的路线,一路治病救人,赶往京城,天下灾祸瘟疫平定,齐妃云才跟着南宫夜回到了京城。
再见到苏慕容的时候,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他躺在罗汉床上,看到齐妃云的时候如释重负的一笑。
齐妃云走去坐下:“教官。”
苏慕容看了眼身边的太后君梦:“梦儿,你也坐下!”
君太后已经八十几岁了。
君太后擦了擦眼泪坐下,苏慕容看向齐妃云年轻的脸:“几个月前我就感觉头晕目眩,跟着就开始苏醒了,开始我还以为是做梦,后来渐渐清醒才知道那都是真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能看见你,对我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我这三生,想来丰富多彩,唯独没有得到过你。
不过上天对我不薄,让我遇到了君梦。
苏慕容看了眼君太后,担忧道:“我走了没什么,我怕她一个人在这皇宫里面孤苦无依,想到父皇母后一起离开,我便心有余悸。
我的寿命到了,我也死过了太多次,我不在乎生死,只是我担心我走以后,君梦也活不多久了,可怜她!”
“教官,你既然知道天命难违,那生死又何妨,这宫里有你们许多的回忆,你走以后,君梦也会好好的生活,她还有一群孩子要看,你说不是?”
“说是那么说,可我还是放心不下。”
“那我也没有办法。”
齐妃云很无奈,苏慕容看了一会齐妃云:“云云,希望来世不要再和你见面了,我想带着君梦一起离开,你能否让我在这宫里再多活几年,当年你算来君梦有七十年的凤命,我算了算还有一年,我想等一年。”
“没有办法,我没办法。”
齐妃云不解,都到了这个时候,苏慕容为何如此执着。
“那些年,君梦只知道我是南宫御仁,不知道我是苏慕容,我想让她和苏慕容相处些日子,也不行么?你还年轻,你的血也孜孜不倦,难不成,你当真看着我死,不管我?”
“……”齐妃云当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有那么一刻,齐妃云想让苏慕容死的干脆点。
可他抬头看哭成泪人的君太后,便改变了注意。
情之一字,伤筋动骨,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满盘皆输。
难得苏慕容有了这么高的觉悟,她也不好打击他了。
看着君太后哭道伤心时忍不住的抽泣,又看着苏慕容那双心疼起来仿佛山河大地都要震动的双眼,齐妃云深吸一口气。
他们这些人,都是那般自私,说是对她好,无非是利用她吧。
罢了,利用就利用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当真如苏慕容说的那样,她的血孜孜不倦,没了还是会有的,也死不了人不是?
“云云,我对你如何?”苏慕容打起苦情牌,看的齐妃云恶心。
“教官这把年纪了,也过了一百多年了,还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诚然,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齐妃云那般说,苏慕容竟是一阵苍老的失笑。
君太后吸了吸鼻子,起身就要给齐妃云跪下,齐妃云一把拉住君太后:“你快起来,你这把年纪了,不能给我跪下,当年你给夜王跪下,差点把他给雷劈了,你要跪了我还了得?”
“太上皇快不行了,只有夜王妃能救他,我不想多活一日,把我的命给他吧,他跟我说了许多事,我知道他没骗我,但他说我们,不是真的认识。”
君太后说的齐妃云动容,齐妃云叹了口气看向苏慕容:“这又是何必呢,不管你是谁,她都是你的皇后,她爱你啊!你又何必在意是南宫御仁还是苏慕容,难道她对你的爱,不足以弥补这些么?”
“可是我想要全部给她,前世今生,哪怕来世,都给她,也包括你。”
“……”
砰一声,一边的桌子都裂开了,不是拍碎的,是震裂的,齐妃云都被吓了一跳,何况是其他的人了。
宫里的人也被吓得不轻,但此时大家谁敢吭声。
听到是夜王妃,但据闻他们梁国只有开国的摄政皇的皇妃是夜王妃,要是到现在也一两百岁了,想起这些,大家都被吓得不轻。
“把桌子收拾了,给夜王奉茶点。”齐妃云淡然自若,没好气看了一眼南宫夜。
南宫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