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两个,为各个街坊分糖果,倒茶水,忙的满头热汗。
“芸姐,我来为良伯珍婶道贺。”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负责记账的娄凤芸面前,娄凤芸抬起头,陈泰朝她露出一张灿烂笑脸,手里把一个红封推到娄凤芸面前。
“阿泰?”娄凤芸打量了陈泰身后的几名小弟一眼,伸手打开红封扫了一眼,港币两百元。
面前的陈泰,一套干净的汗衫长裤,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足有拇指粗,嘴里叼着的香烟看烟标就知道是英国三五香烟,朝里面看看正被诸多街坊围拢恭维的宋春良与赵美珍,娄凤芸只能自己站起身对陈泰说道:“你有心了,珍嫂他们忙不过来,你等一等,你耀哥很快会赶来,阿辉,帮阿泰他们准备茶水。”
师爷辉听到娄凤芸的吩咐,拎着茶壶走过来,看到是陈泰登门,笑了一下,单手拍了一下陈泰的肩膀:“阿泰嘛,这里比我还要熟,饮茶自己倒就好。”
陈泰仍然是灿烂憨厚的笑容,倒是陈泰身后的几个小弟,看到拎着茶壶的师爷辉都敢拍陈泰的肩膀,就要上前开口说话。
陈泰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的吩咐:“这是辉哥,叫辉哥。”
“辉哥。”几个陈泰的跟班不服气的打量着师爷辉,开口叫了一声。
师爷辉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几个跟班的表情:“喂,好多你认识的街坊也在里面,我先过去帮忙。”
他刚转身,店外金牙雷,盲公石也带着几个人赶来,刚好与陈泰的人碰到一起。
“雷哥,石哥。”陈泰见到金牙雷和盲公石等人,开口打了个招呼。
娄凤芸也开口向金牙雷打招呼,自己慢慢从柜台里走出来亲自招呼这些江湖人,宋天耀父母不知道如何同江湖人打招呼,宋天耀又没有在场,只能由自己来做这些事。
金牙雷如今也不敢再把娄凤芸再看成是福义兴门下随意呵斥的老四九,面前这个寡妇很明显是跟了宋天耀,自己如果再摆福义兴坐馆的架子,被这个女人吹了宋天耀的枕边风,本来在谭长山这件事上就已经让颜雄抢了头功压过自己,再被吹过枕边风,自己恐怕以后更不入宋天耀的法眼。
娄凤芸似乎也忘了金牙雷让人对自己执行过家法的事,与陈泰,金牙雷等人搬了几把凳子在门口的风雨廊下聊着天,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谈笑风生,只是几个人的眼睛却都偶尔会瞄向廊外。
就在这时,一辆旧款福特汽车听到了远处,听到汽车响,金牙雷,陈泰,娄凤芸都下意识的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出了风雨廊,以为是宋天耀开车赶回来,可是等站到门外才现,颜雄带着两个手下与一个女人,从街对面停好的车上走了下来。
娄凤芸最初看去时,现不是宋天耀,就没了仔细观察的兴致,她认识差佬雄,以为差佬雄是带了他自己的老婆来捧场,可是等看到颜雄领先女人半个身位,却又讨好似的稍稍半侧着身好像带路一样,女人特有的直觉让她心中一沉,那不是颜雄的女人,这种场合,难道让她相信颜雄是带了探长老婆来道贺?只能说明这女人与宋天耀有关系。
她站在药店门口朝女人望去,被颜雄带路的女人也恰好抬头望向立在英德西药行招牌下的娄凤芸,两个女人目光交汇对视不过短短一瞬,就各自避开。
金牙雷与颜雄同样也有些尴尬,两人此时的站位,就好像是各自分好站队一样,金牙雷带着人站到了娄凤芸一侧,而颜雄则带着两个手下陪着孟晚晴走过街道,泾渭分明。
看到被自己踢过一脚的娄凤芸此时俨然女主人一样站在药店门口,颜雄心中打了个哆嗦,这个女人如今也是宋天耀的女人?蒲你阿姆,果然自己运气还是有些衰,如今就只能指望身边这位已经名动江湖的晚晴小姐能更得宋天耀宠爱,不要让那个寡妇做大,免得她记恨自己当时的那一脚,吹宋天耀的枕边风。
再看药店的招牌,英德西药行,颜雄心中有些犯嘀咕,英德西药行,果然是英德西药行,现在自己身边的孟晚晴,与立在门口的寡妇芸,可不就是战争中的英国与德国一样,死对头来的?以后有的斗了,希望身边的晚晴小姐厉害些斗过寡妇,以后对自己多关照些,怎么说两个人也是共同熬过那一晚,换来今日的扬眉吐气,出人头地的战友。
“滴滴”,又一辆福特汽车从街外驶了进来,对着街上行人按了下喇叭,看到那辆车出现,此时神色各异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娄凤芸立在店门处,金牙雷立在她身旁,孟晚晴则刚刚与颜雄走到街边,也听到喇叭声停下脚步,四双眼睛全都朝已经慢慢临街停下的福特49望了过去。
宋天耀与高佬成从车上前排下来,还没等站稳,汽车的后车门也被人打开,一个干练利落的年轻女人穿着女式西装,踩着高跟鞋下了车,自然而然的站到了宋天耀的身边,与宋天耀并肩朝着英德西药行这里走来。
颜雄不自觉的挠了挠鼻子,像是自言自语说道:“会不会是与宋秘书一起下车那个女人才是德国,这两个是英美联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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