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钞票出来跟老板拼?
人无头不走,那帮老家伙谁也不服谁,怎么可能选出个江湖盟主,来调度这些人。
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宋天耀坐在后排,把头向汽车靠背上一倚,眯上眼睛说道:“江湖盟主不一定要德高望重。
如果一帮人都觉得事情不好做又不能不做,也会找个倒霉鬼出来当这个盟主,事情闹大就丢他出去顶罪。”
黄六发动汽车,头也不回地问道:“一群老狐狸就不怕作法自毙?
弄出来个自己搞不掂的天煞星?”
“这里是香港啊六哥!一步天王一步死亡,对所有人都是如此,那些老前辈虽然如今有钱有势有名望有地位,一样要遵守这个游戏规则,谁也不能例外。”
“那老板觉得谁会是这个盟主?”
“谁说得好呢?
也许最不可能的那个人,机会反倒最大。”
黄六这时回头看了一眼宋天耀:“老板,看样子你心情不错,我有件事就敢和你讲。
希望你听了以后别太难过……”船上。
娄凤芸在座位上紧闭双眼一语不发,在她身旁不远处则是宋天耀给她安排得一男一女两个保镖,男的三十上下,身强体壮,一颗大光头烁烁放光,女子戴着墨镜一副飞女打扮,嘴上叼着支香烟喷云吐雾。
毕竟昨天晚上刚送了二十几个字头老大进去,即便是去澳门也得防范哪个老大手下有死忠且脑子不好用的兄弟拼命报仇。
再说水路不消停,即便这条船有足够的把握安全,也得防范万一,因此宋天耀特意从潮州帮里找了两个好手护持。
这个秃头花名“光头蔡”,练就一身高明的蔡李佛拳法,至于这个光头乃是从小生病所致与功夫无关。
但是光头蔡故意不说破,对他不熟悉的交手时都防范他的“铁头功”,结果在拳脚上吃亏。
那个飞女打扮的女人花名“烂命凤”,乃是莫家戳脚正宗嫡传,少年时遇人不淑气死老父在先被骗财骗色于后,很有些自暴自弃。
打架的时候奋不顾身,不惜和对方同归于尽,论起拼命来男人都不是对手,因此既没人敢追更没人敢惹。
娄凤芸知道现在对宋天耀来说正是用人之时,黄六武功再高也是孤掌难鸣,这样两个硬手本该留在身边护卫,却派给自己保镖其中情份不言自明。
不知自己几世修行,才遇到这等良配。
现在只担心修行不够,良人不能常伴身边。
虽然分手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是能逼到宋家全家跑路,这次的凶险不问可知,即便是宋天耀也未必有把握全身而退。
娄凤芸也知道自己留下无益只会成为其累赘,可是此时却又升起一种不顾一切跳下海游泳回去与爱人共死的念头。
这大概就是那些小女孩所说的“爱情”吧?
自己读书少,搞不清楚这些东西,只能确定一点,如果这次宋天耀有闪失,自己下半辈子就只做一件事:为夫报仇,不管是字头大佬还是香港富豪,自己宁可同归于尽,也要让他们满门死绝,鸡犬不留!双拳紧握,指甲刺进肉里而不自知,烂命凤看在眼里把脸转开,用手轻扶了一下墨镜,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阿凤。
所谓同人不同命,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男人都是那么混蛋。
总是有好男人的。”
随着说话声,齐玮文走进船舱。
娄凤芸睁开眼睛,齐玮文朝她说道:“双胞胎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子都安排好了,有我的心腹保护,不会出问题。”
“多谢。”
娄凤芸点点头。
齐玮文走过来坐到娄凤芸身边,光头蔡觉得自己留下不便晃荡着走向舱外。
齐玮文看看娄凤芸:“怎么?
为他担心啊?”
娄凤芸勉强一笑:“我没事。
大家都是江湖出身,这种事经多见广,不会沉不住气。”
齐玮文则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担心自己的心上人乃是人之常情,没必要不好意思。”
不是你男人你当然不担心!娄凤芸这时候忧心忡忡,齐玮文的宽慰对她并无作用,反倒是惹她反感,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她看看齐玮文问道:“你现在信他不是挑动中国人自相残杀了?”
齐玮文摇摇头:“宋天耀一步十算,我看不透他,他说的话我也不知哪句为真哪句为假,既然猜不透,又何谈相信?”
“那你还跟我去澳门?”
“我不走难道留在香港帮别人砍他?”
齐玮文嫣然一笑:“我看不透不要紧,山主在澳门,我这个陪堂右相有什么不懂当面问清楚就好了。”
娄凤芸看了齐玮文一眼没作声,对方这想法倒是没错,自己也没立场阻止。
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觉与细心,娄凤芸还是感觉齐玮文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