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天耀见面的这一句话,冯义昌几乎感觉自己后背瞬间被冒出来的冷汗打湿透!
如今与褚孝信和利康公司打交道的人,边个不知道这位褚二少能配上太平绅士胸针,利康公司眨眼间成为药业龙头,面前这个笑容满脸的宋天耀出力最多,几乎是一个人站在利康公司台前,与章家四兄弟打擂台?
后面这家伙自己去搞假生意,更是轻描淡写间血雨腥风,把他当白痴的那些工厂老板,如今全都做牛做马,工厂加班加点生产假,好处却全都被宋天耀一个人赚到?
自己那个见面不过三次的侄女乖娘冯允之,是宋天耀的妹妹?
甚至冯允之这个名字,冯义昌都是后来听家人扫墓偶遇林逾静与女儿乖娘回来后说起,才知道庶出死鬼弟弟的女儿有了个名字,叫冯允之,也知道了林逾静又再嫁了个姓宋的苦力头目。
之后就再没有林逾静母女的消息,此刻听到,不亚于炸雷。
宋天耀与那个姓宋的苦力头目是一家人?
冯义昌脑中努力把所有消息糅合在一起,得到这个结论之后脸色大变,嘴唇都微微抖了起来,眼神无助的望向背对自己的褚孝信,希望褚孝信此时转身能说一句话打破尴尬,可是褚孝信像是听不到宋天耀的话,身体搭在床边,抖着左腿朝外张望。
“冯老板,不用担心,过去大家不认识,当然是什么都没生过,今天来也是我听说允之有这样一个伯伯,特意请褚先生帮忙约冯老板你出来,大家坐一坐,过去那些不开心的往事,与我宋天耀无关,我只在意以后。”宋天耀一直打量着冯义昌的脸色足足几十秒之后,才起身与冯义昌握手,同时亲切的说道。
冯义昌能在生意场打滚多年,虽然没有大智慧,搏不到大富贵,可是冯家能衣食无忧,成为小富之家,靠的就是他圆滑伶俐,此时宋天耀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冯义昌眼神就从绝望中挣脱出来。
宋天耀刚刚那句我只在意以后,显然是有些以后的事同他聊聊。
“宋先生,友华去世太早,彼时兵荒马乱……算啦,讲过去做什么,宋先生既然今日见我,不妨直讲,允之母女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哪怕是冯家全部,我也不会拒绝。”冯义昌刚开口时还想辩解两句,可是想到宋天耀这句话,干脆的摆出一副坦然模样,把本来想说的话咽回去。
宋天耀望着冯义昌这般模样,笑着转回身,对背对包厢望向外面的褚孝信说道:“大佬,我讲什么,冯老板一定是这样,他这种人当然值得做朋友。”
褚孝信慢慢转回头,打量着冯义昌:“冯老鬼,阿耀同我讲这件事时,我第一反应是赶绝你,是阿耀劝我,不知者无罪,你那时也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
“褚先生,我……命运有时真的是捉弄人,当年做错事是我……”冯义昌微微松口气,看起来宋天耀与褚孝信两人只是先给自己当头一棒,随后应该是有事同自己谈。
宋天耀端起一杯茶递给冯义昌:“冯老板,这个世界对每个人而言,并没有好与坏,对与错。”
“是吗?”冯义昌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脱口问道。
宋天耀又分了杯茶递给褚孝信,最后自己端起一杯茶,微笑说道:“只有因与果。你觉得呢?”
没有好与坏,对与错,只有因与果。
冯义昌品着这杯不知滋味的茶水,想着宋天耀说出的这番话。
“好与坏,对与错,不过是外人看你在他眼中的模样,唯独因与果,是属于你自己的,种因,受果,这一生无论成佛,入魔,是自己当年种下因,以后自己受的果,怎么,冯老板你外出食饭也要自带菜品吗?”宋天耀似乎不急着与冯义昌直入主题,随便聊聊因果之后,看到冯义昌身后司机手里拎的食盒,笑着问道。
冯义昌急忙说道:“褚先生,宋先生都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我这种人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来谢这一餐,还好家中女佣做的一手好虾饺,倒是有些大酒楼时常登门求教,勉强带来些让褚先生,宋先生尝一尝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食。把食盒放下,去车里等我。”
司机把食盒里的两笼还热着的虾饺端上桌后下楼离去,褚孝信拿起筷子对冯义昌和宋天耀说道:
“主人请吃饭,酒菜还没送上来,倒是先吃客人带来的东西,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
冯义昌带来的这两笼虾饺卖相的确不俗,寻常虾饺饺子皮是用面做成,他带来的虾饺饺子皮却是用菠菜嫩叶做成,翠绿剔透,而且与面皮般,同样堆叠出了十二道褶皱花纹,每个虾饺底下点缀着金箔,顶部饺子皮上还放了一圈燕窝,中间围了一撮金黄鱼翅,只是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远看简直如同是翡翠玉器,贵气非凡。
冯义昌说大酒楼时常登门求教的话,看虾饺卖相就不是吹牛,不要说宋天耀,连褚孝信都没吃过这么精致漂亮的虾饺。
等酒菜送上来,三人围在桌前边吃边聊,宋天耀始终没有急着提起今日见自己的话题,冯义昌有些心急,因为他猜不出对方的心思,万一这餐饭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