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宋天耀和贺贤的汽车朝着镜湖医院的方向疾驰,贺贤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条手帕,用手压在宋天耀中枪的肩膀处,被贺贤用手一压,本就已经剧痛难忍咬牙苦撑的宋天耀忍不住惨哼起来o
“忍着点,阿耀,肩膀中枪不会死人的o”贺贤朝双目出现短暂失神的宋天耀大声说了一句:“你是吓到,不是痛到!”
宋天耀咬着牙齿自己从贺贤手里接过手帕按住伤口,把贺贤的手撤开,扭过已经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望向贺贤,那张脸上除了狰狞痛苦,更是杀机浮现,一双眼睛中的凶狠杀意几乎连贺贤心中都打了一个突!果然生死之间,才能看到一个人的真正面目!年轻人好重的杀气o
“蒲你阿姆!贤哥,我死不掉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黄六!子弹打不死我,他踹在我后背的两脚却快把我腰骨踢断!”
副驾驶席上的黄子雅已经动作迅的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直接从前座探过身来,用匕割开宋天耀的肩膀处衣服,直接把止血药粉敷到了伤口处,又让宋天耀用手握着纱布按住伤口避免药粉被血液冲开,最后又捏开宋天耀的嘴巴朝里面倒了两粒药片,等忙完之后他才继续目光警惕的握着手枪坐回原位,打量着车外环境,嘴里平静的说道:
“宋先生,阿六不是害你,也不是想用你替贤哥挡子弹,他反应快,连续踢两脚就是把你同贺先生两个人撞向车门,自己补位站到你和贤哥的位置上,逼枪手只能开枪射他,因为枪手之前瞄的,是贺先生的位置,如果等枪声一响,你惊慌失措跟在贺先生身后迈步,第二枪一定死,而阿六连续踢开你,就是自己先站到枪手的瞄准位置上,逼得枪手来不及再去第二次瞄准,只能先开枪射他,让你同贺先生得到机会上车o”
宋天耀对这种保镖杀手之间的事自然是不懂的,可是黄子雅说的,宋天耀听完觉得有些道理,黄六如果想牺牲他宋天耀的命帮贺贤挡子弹,踢一脚就可以,完全没必要连续踢两脚,或者说,就算黄子雅是信口胡诌,宋天耀现在又能怎么样?难道在澳门的地盘上,告诉黄子雅:扑街,你等着,我回香港搬救兵,几百人提着西瓜刀来澳门街砍死黄六?
“那我是不是回去之后还要向他道谢?”宋天耀咬着牙齿挤出一句话o
黄子雅淡淡的说了一句:“阿六都不知能不能活下来o”
汽车一路从水坑尾路转到新胜路,最终进入镜湖路,直直的开入了医院的大门,进门之后连停都没有停一下,绕开主楼的四层建筑楼,朝后面的两层楼开去o
看到这辆驶入的汽车车不对,后面被篱笆绿植稍稍隔阻的两层楼外,两名穿着衬衫好像病人家属的年轻人马上就把手放到了腰间,站到了楼外入口,挡住了这辆车o
前排车窗放下,黄子雅探出半张脸:“贺先生的客人有些小伤要处理,守好外面,再安排一些人尽快赶去天神巷o”
“知道,三哥o”两个年轻人让开,任由车开了进去,到了这处二层楼的楼门前,黄子雅一言不,下车持枪先护送着贺贤快步离开,消失在楼门内,只剩开车客串司机的保镖扶着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透的宋天耀吃力的走下车,还没等宋天耀开口骂脏话,里面已经冲出五六个推着西洋担架车,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护士,不由分说直接把宋天耀放上去,两个女护士按住宋天耀的上半身不让他乱动,一名医生已经用针筒在宋天耀中枪的手臂上打了一针o
“别给我打麻醉……”宋天耀挣扎着这句话没有说完,那边医生已经打完,连针头都已经拔了出来o
看到医生已经把针头都从自己手臂上拔出来,宋天耀语气虚弱的朝医生说了一句:“我顶你个肺……”
澳门的麻醉剂效果什么鸟样,宋天耀不知道,但是香港很多医院用廉价麻醉剂,药剂掌握不好,倒是出现过把患者打成弱智的案例,宋天耀宁可疼痛难忍,也不想被一针打成弱智,丢掉自己的智商o
虽然麻醉剂医疗事故是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可是概率和运气这种事谁能说的清,宋天耀这么聪明,都没有想到自己来澳门向贺贤道个谢居然都能挨一枪o
贺贤在澳门街一住十年,虽然整天有枪手想着打他的黑枪,但是却一枪没有被打中过,而他宋天耀来澳门不过半日,就已经躺倒担架上准备急救,这说明一个问题,澳门这个城市不适合他宋天耀,至少现在不适合o
“推进去准备手术o”没有理会宋天耀的话,那名男性中年医生对护士们说道o
几个护士推着宋天耀快步朝着楼内走去,宋天耀仰面躺在担架车上,望着快在眼前交替而过的天花板,不知是不是麻醉剂的效果明显,甚至没等到感觉担架车停下来,宋天耀就沉沉的合拢了眼皮……
等他再睁开眼时,肩膀处的麻醉剂药力可能还未过,宋天耀并不觉得伤口有多疼痛,只是手臂暂时抬不起,整个人已经换上了医院病人的蓝白病号服,盖着薄被躺在病床上,未受伤的那条手臂此时被挂着吊瓶输液o
“醒了醒了,宋先生醒了!”搬着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目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