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碎花小袄,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琵琶站在门口,礼貌的问道:“先生,要听曲吗?”
“之前有个十五六岁的妹头,今日怎么没有见到?”宋天耀看到门外不是那个之前连续两次为自己弹唱的女孩,问了一句。
“先生,我是昨日才来6羽茶楼卖唱,之前的事不太清楚。”女人没有得到宋天耀的回应,不敢迈步进包厢,只能站在包厢门外回应道。
宋天耀取出五元钱放在桌上摇摇头:“不用了,这钱就当我听姑娘弹了一曲,等你下楼如果见到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让她上楼弹曲。”
女人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钟,她把琵琶紧搂在身前,畏畏缩缩的过来把钱收起来,又快步退到门口处,自始至终,一双眼睛警惕的望着宋天耀,确定宋天耀没有恶意之后,才在门口对宋天耀裣衽屈身行了个礼:“多谢先生。”
说完之后,她想要关门转身离去,却又犹豫了一下,对宋天耀说道:“先生,你讲的那个女孩已经被她师傅带走,以后都不会再返来。”
“是去了另外一家茶楼驻唱?”宋天耀随口问道。
“我也不知。”女人看到宋天耀脸上似乎并没有她想看到的失落和渴望,略微失望的说完四个字,就帮宋天耀把包厢的房门在外面关好,快步离开。
宋天耀甚至都没去看对方一眼,更不会去分析她说的四个字真假,闭上眼睛,轻轻哼唱了两句那个弹琵琶少女的唱词:“唱曲之人,不问事之真假,但取一段真情……虚道人生归去好,谁知没事难双得,计从今、佳会几何时,长相忆。”
不知过了多久,吴金良的声音从楼梯上就已经传来:“宋秘书,人我帮你揾到了!”
……
都已经过了中午,港岛西营盘的梅卿会馆,陈泰手足无措的坐在一处包厢宴席的主位上,左右两侧各陪坐着一个最多十七八岁的陪酒小娘,两个陪酒的小娘揽住陈泰的两只胳膊,巧笑嫣然,左边的帮陈泰端着酒杯喂酒,右边的则帮陈泰布菜,比陈泰自己用双手吃菜喝酒还要熟练。
“今日泰哥把所有好处与弟兄们平分,真是豪爽!弟兄们,我们一起敬泰哥一杯点样?”坐在陈泰对面的一个汉子,此时衬衫袖口高高挽起,露出手臂和胸口处的刺青,满脸激动的举杯说道。
这张大台上,除了陈泰和两个女人之外,还坐着二十几个福义兴的人,全都是今日同高佬成和陈泰一起去新界做杀人越货的劏死牛勾当的手下,除了高佬成去负责处理那车走私油不在场之外,其他哪怕身上带伤的,也都裹伤出席。
陈泰动作僵硬的举起身边女人递来的酒杯,不知道对面前这些人该讲些什么,只能咧嘴笑笑,把杯中的白酒一口饮了进去。
其他人轰然叫好,也都同陈泰一起把酒杯里的酒干掉。
陈泰一杯白酒下肚,脸上就有些泛红。
“泰哥,你功夫实在是劲!年纪又轻!我看二十岁出头,你一定就能搏出红棍名头!不过泰哥能打,饮酒倒是差些,不如慢慢饮,不要呛到。”一个福义兴的小弟等陈泰坐下之后说道。
另一名成员则开口叫道:“我看泰哥将来一定是双花红棍,同成哥一样!你这衰仔呛泰哥拼酒?泰哥,不如同他斗上三杯,我一定撑你,你饮不下我替你饮!”
一群人热络开口劝酒,陈泰又不会拒绝,酒席不等过半,四坛两斤装的双蒸酒就已经被喝空,陈泰脸上布满酒后残红,瞪着一双眼睛望向此时桌上已经醉意醺然却还不断向自己示好的那些人,左手搭在小娘的肩膀上,右手晃晃悠悠的举起手里酒杯,已经没了之前的手足无措,憨厚的脸上此时有几分斗狠表情,话语出口都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仍然在叫道:“来啊,边个话我酒量差!再斗几杯!”
酒桌上一干人都连连认输,陈泰咧着嘴放声大笑,肆意张狂。
而高佬成此时从包厢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信封,把陈泰左侧陪酒的小娘拨开,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陈泰的旁边,把最上面的信封递给陈泰:“货已经装船出海,这是你那份,阿泰。”
陈泰瞪着一双牛眼把信封拆开,里面是薄薄一沓百元港钞,加在一起大概上千元,让陈泰的醉意都褪了几分,他握着这沓钞票有些懵,几秒后才看向拿起筷子夹菜的高佬成:“不是……不是说,与这些兄弟们平分,我点会有呢般多?”
“这就是平分之后的数目,连车带货开上船,一共三万一千块,二十几个兄弟连同你我,每人平分一千三百块。”高佬成把一块色彩鲜艳的百花卷送进嘴里说道。
“一千三百块?这么多?”陈泰握着钱的手都有些抖,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大6乡下,还是来到九龙之后,他都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高佬成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着筷子语气随意的说道:“拿命搏来的钱,当然多,不过今日这种事,不是经常做嘅,出嚟行终归要以和为贵,只是让你见识下,出嚟行不止是在码头上欺负苦力赚些小钱,在江湖上赚大钱的方式,仲有很多,就好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