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有人都惧怕他,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他。直到看见一颗颗人头落地,嬴政才有了满足感。
“陛下,陛下。”赵高见始皇帝目光游离,便又轻呼两声。始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想责怪赵高喊醒他,张了张嘴,嘴唇微动,却觉得很累很累,便不想去费心思了。
“恩。”始皇帝应了声,声音一如以往般低沉,可却少了几分威严。
“陛下,任嚣从岭南送来了贡品。”赵高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感觉出了始皇帝的不悦。
“任嚣,岭南…….”始皇帝听着这两个似乎很熟悉的词,嘴里喃喃念道,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起来。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一旁的赵高急忙上前扶起,垫上了一软垫扶着他坐了起来,始皇帝这才留意到李斯和蒙毅也在。
“陛下,这是任嚣的奏疏。”赵高将竹简高举过头,毕恭毕敬的说道。始皇帝伸手指了指李斯,赵高会意,便将竹简递给了李斯。
李斯仔细的查看了下竹简上的封蜡,见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朝始皇帝点了点头,拆开竹简大声念了出来。
始皇帝依在座上听完了李斯的话,原本干涩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有了这件东西,他也许就能长生不老了,再也不用受无尽的老死之苦。
任嚣呀任嚣,你总算没有辜负朕对你的厚望,朕一定重重赏你!始皇帝心中喊道。
“快……快去拿来。”始皇帝指着赵高,使尽全身的力气喊出声音。
赵高跪在地上,打着哭腔说道:“陛下,臣刚刚得到的消息,任嚣派来的使队在陈池被叛军所围,情况已经万分紧急了,所以才胆敢冒犯陛下将您喊醒。”
始皇帝张大嘴巴,脸色惊恐,只觉得双耳间嗡嗡作响。叛军,哪来的叛军,难道朕的国家快不行了吗?是谁,蒙恬?任嚣?那还有谁?
始皇帝的游离的眼神从三人脸上扫过,掠过了赵高,掠过了李斯,最后停在了蒙毅脸上,便彷佛溺水时看见了救命的稻草,睁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蒙毅。
蒙毅刚刚听了任嚣的奏疏,已经猜到了这所谓的‘贡品’就是始皇帝这十几年来处心积虑想到得到的安期生口中的‘天机’。
他追随了始皇帝三十多年,怎么可能不明白皇帝看向自己眼神中的意思。望着始皇帝已经慢慢失去生命光泽干枯的皮肤,深深陷下的眼眶,联想到以前那个总是大声的说这话,用力拍着自己肩膀的大王,不由心中泛起一阵伤感。
向前走了一大步,蒙毅的声音坚定有力,“陛下请放心,我这就带着羽林军去为陛下夺回贡品。”又向李斯拱手说道;“丞相,这里就拜托你了。”
“大将军请放心离去,有老夫和赵大人在这里照应,定然不会出事。”
蒙毅点了点头,李斯对陛下的的忠心他还是很放心的,有他这个丞相在,赵高就算有什么妄念也不可能动摇大秦的社稷。
朝塌上的始皇帝一躬身,蒙毅转身就要离开。
“大将军请留步。”身后传来了赵高阴柔的声音,蒙毅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看着赵高。
“大将军,我们这次出巡所带的士卒不多,只有不足万人的羽林。大将军若是离去,如果有叛军侵犯陛下的行宫,那该如何?”
蒙毅微微皱眉,赵高所说的确属实情。沙丘地处齐赵交界的旧地,若有心怀叵测的人聚众想袭杀陛下,倒也不是不可能。自己若是在,凭着近万羽林,他蒙毅有信心可以挡住任何攻击。可是一旦他率大军离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伤到陛下,他蒙毅也是罪该万死。
“既然如此,那我只带本部禁卫轻骑前往接应。我的副将王歧身经百战,羽林军又是大秦第一骁骑,有他在,定能维护陛下周全。”
赵高眯着眼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
“如此甚好,赵高在这里先提前恭贺大将军旗开得胜。”
行宫外号角响起,羽林士卒们纷纷从营房中奔出,整装牵马来到行宫外的校练场。蒙毅已经戎装在身,挥舞着马鞭踱着马步从士卒面前缓缓走过,表情严肃。
“我部禁卫,向前一步。”
近千名士卒牵马向前大步走上,一个个都身姿笔挺,骄傲的扬起头颅。
能作为大秦第一勇将蒙毅的禁卫,这是所有秦军都梦寐以求的荣耀,他们怎能不骄傲。
“家中老父母着出列。”禁卫中稀稀疏疏走出百余人,虽是满脸不情愿,可却不敢违反蒙毅的将令。
“家中独子者出列。”又走出近百人,蒙毅目光所掠,大致还有七八百人。
“凡出列者,归属王歧守营,其他禁卫,随我上马剿杀叛军。”
众人纷纷应命上马,蒙毅正准备离去,却听见背后出列的将士中中一声暴喝;“将军。”
蒙毅回头认出是自己的裨将南宫云,他正赤红着双眼,单膝跪在地上,左手狠狠的砸在胸口:
“将军,多少年的荣辱共享,今日为何不能生死与共。”南宫云站起身子,猛的翻身上马,拔刀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