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涧要比苏角幸运的许多,他在楚军攻至前就得到了王离的狼烟警讯,所以有所防备才没被英布偷袭得手。而且这部秦军面对的是英布,不是项羽,这也是他们的幸运之处。
英布虽然勇猛异常,但他毕竟不是项羽,名声和威望远远不能让诸侯信服,燕军和赵军、代军的诸侯对他的军令大多消极对待,这才让涉涧的军队苦撑到现在仍然守住了营地没有丢失。
英布所部三万楚军,加上燕、赵、代地的十万诸侯军,人数上已经远远超过了涉涧的四万北军。可是涉涧的这部秦军并没有受到项羽的冲击,所以士气仍然保存,联军的数次进攻皆被打退。
英布也发觉诸侯军不堪大用,便令三国的军队围攻东、北、西三角,吸引秦军的防守力量,让他们不敢驰援他处,他自己则带着三万楚军猛攻南面。这招果然见效,秦军兵力上的劣势渐渐显现出来,防线也渐渐被楚军突破,整个秦军的营地被拦腰截成了两半,涉涧一部在营西,而王泾则率着大部在东抵抗。
英布见此,果断的抛下王泾,转头集中兵力猛攻涉涧。涉涧兵少,没支持多久就被楚军全歼,涉涧本人则绝望的举火自焚。
秦军军中,王泾大吼着高高举起大枪,将枪尖上楚军的尸体甩远,脸上的血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楚军的这一波攻势已经退去,他这才依着大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已经奋战了一夜,原本还绝望的以为熬不过长长的夜晚,却吃惊的发现天明已经到来。
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的悲愤,他圆睁着双眼,似乎想弄清楚为什么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浩浩荡荡的二十多万北军大军就落得如此下场。开始的时候他还满怀希望的以为他的父帅会来援救,可当看到了中军高高燃起的狼烟,他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他现在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能多撑段时间,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一名士卒突然大声喊道:“将军,楚军又要进攻了。”
王泾强自站了起来,山下的联军大营战鼓再次擂起,数万联军如同潮水般踏着步子大声呼喝着向前,一马当先的仍然是楚军。
王泾嘶哑着声音大声吼道;“北军,迎战。”
“弓弩。”
稀疏的弓弩落在联军的队伍中,紧紧是引起了一点慌乱而已,队伍则是继续大步的前进。
王泾紧握着大枪,目光个缓缓的从身边士兵疲倦的脸上扫过,他知道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一次进攻,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死战!”王泾高举起长枪,睚眦欲裂,嘶力的喊道。他长枪一挥,正准备落下率众迎战上去,身子却忽然僵在那里。
“呜...呜...”王泾隐隐听到了号角声,就在远处,他放下了武器,竖起耳朵来努力的倾听。
没错,确实是号角声,秦军冲锋的号角声!
遥远的地平线上,传来了闷雷低声的轰鸣。最先躁动不安的是后方的燕军士卒们,他们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好奇的看着远处,一些有经验的将领却已经面色大变。
当秦军黑色的战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张大着嘴巴愣着的燕军士卒这才在军官的鞭子下匆匆的布阵防御。
秦军的万骑奔至,竟如同山崩石裂般,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燕军士卒们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脸色苍白,心脏也随着大地而震动。
韩信冲在队伍的最前列,高举着长枪,嘴里大吼着:加速!加速!加速!
数箭之地,转瞬即至。秦军士卒并没有放箭,而是低下身子,紧紧的握住马颈,不断着催促着马加速。马蹄声如雷般踏下,尽管敌军是如此的人多势众,队列黑压压的像天上的乌云般一眼望不到头,但他们却毫不畏惧。
大地在脚下剧烈颤抖,马蹄声在耳边如同雷鸣,整个秦军的方阵就像海啸般呼啸而至。
显而易见,韩信是想依仗骑兵的巨大的冲击力迅速的击垮眼前的阻碍。
秦军的铁骑像钢铁洪流般冲入燕军军中,轻而易举的撕裂了燕军的防线,溅起了一片片血花。四万多燕军大乱,士卒慌不择路,相互践踏无数。英布见燕军如此无用,才不到一刻钟就被秦军彻底击垮,顿时大骇,只好让进攻的军队转过头来,由他亲自带领迎击秦军。
秦军却突然变阵,两翼凸出超越了中军位子,整个队伍行列变成一道凹进去的弧形,将溃散的燕军向赵军和代军方阵驱赶而去。很快,溃败的燕军就冲散了赵、代两军的阵地,裹挟着二军一起向后逃走。
英布持着大刀在楚军阵前大吼:“不许冲击,不许冲击,冲阵者死!”
他让楚军士卒高举起长枪,竖起盾牌,想要阻挡溃败的盟军冲散自己的队列,可已经被秦军吓破了胆子联军如何会听从他的命令掉头去和秦军的铁骑厮杀。
英布看着迎面冲来溃兵,牙齿紧咬着的嘴唇都已经溢出鲜血,却迟迟没有下令放箭,也没有下令士卒防御。楚军原本密集的整形被溃败冲的七零八落,而秦军的铁骑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