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重新画了张图,落笔在图中画下一个小圆圈,然后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韩信。
乾元用九。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不管后面如何,开始占据这个位子,便占据了天下中枢,近可攻退可守。那人起手中规中矩,用的是阳谋王道之术。
那人很久以来一直都是自己和自己下着九宫戏,难得遇见也会此术之人,故面露喜色,生起了比试之心。
韩信略一思索,信手捡起一根枯枝在左下角画上一叉。
坤六。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既然你占据了天时,我便强据地利,中枢即去,便从边角之地入手,斩杀你的大龙。兵行险招,用的是兵家诡道之术。
两人你来我往,面色渐渐都凝重了起来。小小的方寸之地厮杀的异常惨烈,旁边的虞妙弋初时还看的一头雾水,后来慢慢的看出点门道来了,也渐渐的沉入进去。
最后两人越下越慢,每一步下笔都要考虑良久,都紧缩眉头,浑然不觉外物。图上大势已分,那男子持子占据中枢,浑然连成一块,韩信则占据四角,遥相呼应,堵截中央大龙突出。大龙虽势大,但顾此失彼,始终无法突出。边角之子也只能保持不败之势,却也奈何不了大龙。
虞妙弋看了许久,始觉得脖颈酸痛无比,眼睛酸痛,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天色早已暗,下棋的二人却浑然不觉。
这时那人忽然“哈哈”一笑,弃树枝在地。道:“痛快,痛快,好久没下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棋局了。”
说完笑着看着韩信,暗付此人天赋之高,实在罕见,本来在盱眙时就觉得他谈吐不凡,现在更看高了几分。
九宫戏相传是姜太公在渭水之畔闲来无事所创,以天下之势赋以棋理,包含易理河图洛书之学,精妙非凡。那男子生平向来自负天资极高,想不到却被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少年逼平。
韩信也含笑着扔掉手中的枯枝,心底下也是大为佩服。
自从老娘教会他九宫戏以来,算上前世韩信已经苦练了十数年,唯一的对手就是老娘,这人的棋艺居然能和他下的旗鼓相当。
看来天下间奇人异士甚多,倒是他韩信小觑了天下之才。
那男子微笑的问道:“敢问小兄弟棋艺是何人所授。”
韩信觉得他器宇轩昂、谈吐不凡,本来就有心结识,便如实相告道:“是我娘教的。”
“令堂所授。”那男子脸上露出讶色,看韩信摸样又不像作伪,奇道:“没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奇女子,可笑良竟未曾耳闻。”
韩信一阵头皮发麻,排除家庭暴力的因素,老娘这个‘奇女子’的称号倒是当之无愧。他十数年所学,不过是她所通晓的皮毛而已。家中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却偏偏藏书万卷。死时连一张完整的席子都没有,却要韩信将她葬在可居万人之地。这样的女子,即便纵观史书,也未曾见过有何人能与老娘相比。
“在下淮阴韩信,敢问兄台贵姓。”韩信拱了拱手说道。
那人微微一笑,还礼道:“在下城父张良。”
“张良,可是古博浪沙掷百斤铁锥误中副车的张良。”一旁的虞妙弋忍不住掩口轻呼出来。韩信更是瞪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少年时就以行刺始皇而名震天下的侠士。
张良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在下。”
虞妙弋目光上下打量着张良,看他容貌清瘦,有些不信的问道;“你能掷百斤铁锥?”
张良哈哈一笑,道:“姑娘,掷铁锥的又不用我亲自上场,我只是请了个大力士而已。”
虞妙弋点了点头,这才全信。一旁的韩信忽然笑眯眯的插了句话,道:“张大哥,你就这么信任我们呀,不怕我们去告密吗。要知道,你的头颅可值一百金呢。”
张良一怔,随即拍手笑道:“我要是以如此想法猜疑,那未免太小看二位了。良平生自负精于观人,诸位绝非贪利忘义之人。故如实告知,以免显得良小家子气了。”
韩信点了点头,心道也是。为了区区一百金出卖如此豪杰,自己确实做不出。
不过要是再高一点,韩信嘀咕着。这就很难说了,得看你大爷我的心情怎么样了。
虞妙弋浅浅一笑,“张大哥,你也喜好于相人之术呀,难怪上次去问那个老道。”
张良笑着摇了摇头,沉呤道:“这位小姑娘你可说错了,我擅长的是观人之术,而非相士之说。”
虞妙弋奇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张良呵呵一笑,见她天真烂漫不由心生好感,微笑的解释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天性和潜质能通过面相表现出来,有些人天生容易让人亲近,有些人天生让人心生厌恶,这就是谓之为‘气’。当然一个人光有气还是不够的,还得借势,天时、地利、人和之势。比方说一人长得有帝王之象,却生于太平之世,终生碌碌无为,因为他只有帝王之气,却无帝王之势。所以我专研的是观人之术,而不是相人之术。”
见虞妙弋微微颔首,又说道;“打比方说姑娘你,你命格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