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小楼就这么送来了剑酒令。
这枚古朴青铜色的令牌就悬浮在自己面前三尺,三尺的距离,自己伸手就能够够到。
易潇心中有些警惕,更多的是无奈。因为自己实在想不出,剑主大人无端无故送自己令牌,究竟是什么缘由?
世传那位剑主大人通晓世间一切,而自己还谋划着不久后从凤庭草庐那儿偷偷摸摸带走补天丹,此时此刻,这位剑主大人居然是将剑酒令送了上来。
易潇心中腹诽,不管剑主大人肚里是什么坏水,送剑酒令固然是一份人情,但自己没法儿修行,受用了还不是没有,还不如把剑酒令折换成补天丹......
思前想去,易潇实在想不明白。只能眯起眼睛,问道,“就这么送了?”
毕竟不要白不要。
搁在以往,一枚剑酒令,叶小楼还真的就这么送了。
此时此刻,叶小楼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微笑着放在嘴边摇了摇。
然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一个问题。”
接着是那个问题。
“随你北上千里的齐梁红衣儿,是男是女?”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易潇抬起眼来,努力修复着叶小楼在自己心目中万年冰山的高大形象。
因为他实在想不通。
叶小楼来送自己剑酒令,明显是奉了剑主大人的意志,而那位剑主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八卦的模样?
红衣儿的确是雌雄难辨,过往十年来,自己老师源天罡出手改了红衣儿的命格,一方面是跟自己如今有些相似的换名手段,一方面是以奇术掩盖红衣儿的外表。
外人只知道,隶属于齐梁天阙的大内第一高手是一个喜戴鬼面的红衣儿,也许有人见过红衣儿卸下鬼面的模样,可惊艳归惊艳,源天罡改了红衣儿的外貌,阴阳术下隆起的喉结和平坦的胸部,总归不会让人想到她是个女人。
的确,如果自己不说,几乎没有人知道红衣儿是个女子。
但,剑主大人是何许人?料尽天下事,能料不到红衣儿就是穆家当年幸存的女孩儿?
“真是恶趣味啊......”易潇无奈摇了摇头,到这里,剑主大人的意思已经极为明确了,摆明了是剑主大人闲来无趣,是想看看自己对红衣儿的态度。所谓恶趣味的,也许就是想看看自己亲口说出红衣儿是女子的窘相。
北上千里,行路漫长。红衣儿不说,易潇自然也不会点破,两个人之间自然没有什么,也不太可能会有些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易潇“不知道”红衣儿是女子。
她不说,他不说。她就可以当做他不知道,就可以一路北上,就可以不必把齐梁那笔账,算得那么清楚。
这笔账,易潇自然也是不想算那么清楚的。
“只是回答一个问题,就送一枚剑酒令?”易潇哑然失笑,隐隐有着戏谑,“剑主大人可真是阔气。”
叶小楼等着易潇的回答。
突然间他有一种不是很妙的感觉。
“红衣儿,是男是女......”果不其然,易潇笑了,伸手去抓剑酒令,“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去问你师傅。”
你想看我出洋相,没门。
易潇玩味儿看着叶小楼,带着一丝冷笑。叶小楼听到这回答,怔了一秒。就在叶小楼怔住的那一秒,小殿下已经把剑酒令收入囊中,笑眯眯开口。
“多谢剑主大人抬举,在下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叶小楼看着易潇面不改色笑眯眯把剑酒令放到自己怀中,笑着开口。
接下来的话,虽是笑着说的,却不免有些严肃。
“你以为师尊是在捉弄你?”
叶小楼轻声说道,“北魏玄上宇已经动身去北原了。”
这下轮到易潇怔住一秒钟。
他皱起眉头,沉默不语,叶小楼又缓缓说道,“玄上宇一路北上折尽红花,腰间一柄紫扇,去捉红衣了。”
易潇再抬起头,笑意全无,问道,“此言......当真?”
“齐梁万象阁还没给你情报?还是说,你不愿去相信?”叶小楼微微侧着脑袋,说道,“你是齐梁地位尊贵的皇子,森罗道的行动你全都知道,北魏针对穆家红衣布的局你也了解。退一万步,你就算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猜不到这些年北魏为什么愿意息事宁人?”
易潇沉默了。
红衣儿选择北上复仇,连命都豁出去不要,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拦她?大丹圣那句“越接近真相越绝望”,也只换来她一句“虽死无悔”,那自己凭什么拦她?
森罗道除却屠魔计划之外,还有猎神计划,专门捕捉天赋强大的修行者,她会不知道?
雨魔头生性狡诈乖戾,将决战地点定在北原冰木湖,北原气候极为恶劣,修魔者体魄强大远强于正常修行者,她会不知道?
既然都知道,还是有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