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雷维尔在雨夜的公路上疾驰,甚至转弯时随时都有车翻人亡的危险,谭经纬双手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却不去看前方的路,而是不时侧过脸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宋天耀,宋天耀取出香烟朝着谭经纬让了一下,谭经纬腾出一只手,从烟盒里取出一支,宋天耀又慢条斯理的点燃打火机,帮对方点燃。
“就算你胃口大,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谭经纬嘴里冒出一股烟气,也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宋天耀把头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乡下有句粗话,叫如果做人不肯去拼,食大便都只能食冷嘅,第一,我不想食大便,第二,我不想食冷掉的大便。”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一只手就掐死你,你不怕?”
谭经纬也呵呵的笑了一下,随口说道。
“吓我?
想吓到我飙屎飙尿,然后你食热的?”
宋天耀把后脑抬起来,侧过脸正视谭经纬,一本正经的问道。
谭经纬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畅快,宋天耀也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之后两人才收起笑声,谭经纬才说道:“喂,于世亭的养女到底漂亮不漂亮?
值得你这么拼命。”
“我要是知道漂亮不漂亮,下午还会和你聊这个问题?
再说,她靓不靓有什么打紧,最主要钱够靓。”
宋天耀把烟灰直接弹在了脚边说道。
“喂喂喂,这辆车不是我的,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谭经纬看到宋天耀随意弹落烟灰,马上不爽的开口。
宋天耀停下动作,看向谭经纬:“那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借着我的人洗牌,你趁机泼我脏水,不道德吧?”
“这种事不好放到一起讲的,对吧?”
谭经纬嘿嘿干笑两声:“当我没说,你要弹烟灰随你,我借机泼水你也别管,扯平了。”
“扯平了。”
宋天耀淡淡点下头。
“我觉得你虽然张嘴闭嘴和我讲钞票,可是你不像是要大捞一笔的商人。”
谭经纬看了一眼宋天耀,随后继续目视前方开车说道。
宋天耀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要做生意,可现在看起来似乎生意也不太放心上,反倒是对男人更感兴趣,尤其是我和我那几个男性朋友。”
“上了我的车还一直糗我,你不是真当我不敢杀你吧?”
谭经纬噗的吐出半支香烟,香烟准确的掉进汽车内置的烟灰盒内,随后对宋天耀冷下脸问道。
“杀人从来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
你如果是为了你弟弟师爷谭就不顾一切的人,不管是号码帮还是曾春盛的产业都不会落到你手里。
现在不是打仗的时侯,大家都是商人,商人不问敢不敢,只问需不需要。”
“我知道你是个商人,不用在我面前张嘴闭嘴提自己的身份,我还知道你能为了利益可以赌上性命。
我现在好奇的就一点,那些钞票到底有多靓,才让你这么拼命。”
“你懂不懂规矩啊?
商业机密,这种事也能打听?”
“大家下午还一起闲聊,难得投契,何况现在搞不好很多人以为我们在合伙唱戏给他们看,这种情况下透露些口风也没关系吧?”
宋天耀吐了口烟圈:“我不是泄了机密给你,莦笈湾老广街你不是派人去了吗?
可是最后你自己不够胆,不好怪我不肯透口风吧?”
谭经纬收起笑脸:“那就是你自己亲口承认了?
今晚大家算是平手,不过来日方长,急的不是我。”
“我更不急,做生意向来是急不来的。”
“今晚你勾结上海人的名声传出去以后,不知道到底还能威风多久?
我听人说过,香港这个地方是有规矩的,不守规矩的人通常会死得很惨。
你如今坏了规矩,怎么办呢?”
宋天耀哈哈一笑:“多谢替我担心,不过规矩嘛,人定的,从小就有人告诉我,香港这个地方是风云地、英雄地。
可是我长大之后就知道,都是骗人的。
这里只是殖民地,英国人的殖民地,这里的规矩很简单,英国人最大。
只要我不破坏这条规矩,其他规矩都奈何不了我!不管你是台湾人还是大陆人,在这里都没用。
我是个商人,眼里只有钞票。
天大地大钞票最大,不管是字头还是警察,就算是鬼佬又怎么样?
只要有钞票一样砸到他们乖乖听话。
只要我有钱。
所以想和我做朋友,谈交情,拿钱出来,其他的,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是吗?”
谭经纬一边开飞车一边还朝宋天耀看了一眼。
“如果你只想要钱的话,我正好有一笔赚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