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威胁道。
“那照您的意思,这学问就只能抓在你们手里?死也不松手?只能从你们这里传出去?寒门学子如果想学点儿学问,就得拜你们为师?天下学问就得掌握在你们手里?如果这样,你们与五姓七家有何区别?九品中正制正在慢慢被废除,科举制则是面对天下所有人而设,学问自然是也是面对天下所有人,难道你们也想如五姓七家控制入仕官员般控制学问?看我父皇不收拾死你!”李弘看着眼前的竹简搬的差不多了,准备就往武德殿去了。
“代王,臣绝无此意。臣在弘文馆还是国子监,一直都以传播学问为己任,并未想过专美学问于一家。”
“既然如此,那就等我禀报父皇后,到时候由你管制印刷书籍一事儿,至于该印什么不该印什么,到时候再商量,现在正在印刷的,无论是孔家还是颜家的书籍,都立刻停止,绝不能再印刷!”李弘警告说道。
“这……。”上官仪很为难,孔颖达、颜师古包括李纲,这些可都是先帝在世时的鸿儒大学,要是连他们的书籍都停止印刷,恐怕会掀起很大的波澜。
李弘看着他为难的神情,宽慰道:“无妨,印刷也得是天下为公的书籍,而不是为私而印!如果他们不听,让他们找李义府、许敬宗去。”说道最后,李弘大有关门放狗的意味儿。
李弘一边一走一边朗声道:“先生,我送您一首诗,看看是不是可以与您的上官体媲美。”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篷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说完后李弘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上官仪,大声道:“先生细细体会哦,这可不是骂人的诗哦,希望能够对你以后的仕途有所帮助哦。”
上官仪神情惊讶的望着李弘小小的背影,内心产生了巨大的震撼!这代王真是神童啊,此诗仿佛就像是,专门针对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士子所作,也同时道尽了仕途不得志的官员心声。细细体会,仿佛其中还有一丝讽刺、挖苦的意味。
李弘回到武德殿开始翻阅山堆一般的书简,却不知道自己那脑袋一热略讽孔、颜两家的诗,已经传到了李治与武媚两人的耳朵里。
甚至,如今身在长安城的一多半大臣都知晓了今日代王李弘做了一首诗,诗意涉嫌辱骂文人士子。
也有人大赞李弘乃神童,堪比享誉大唐的王勃、杨炯等神童。此二人现今也不过比李弘大两岁,所以被人们开始相提并论。
至于初唐四杰中的另外一位骆宾王,虽有一代神童的美称,但此时也已经十四五岁,七岁能诗的典故自然是人人皆知,此刻也正在道王李元庆府上。
李义府被招进了武德殿,李弘思来想去,印刷一事儿,恐怕只有李义府可以游刃有余的周旋在那些大儒之间,所以把他喊过来提前打声招呼。
夏至、芒种、小雪、小寒、白露跟花孟,甚至就是连白纯,都被李弘派上了用场,小心翼翼的翻阅着竹简的每一行字,仔细的找着代王想要的东西。
经过三天的时间,李弘终于找到了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这三天,弘文馆他没去,李治、武媚那里也没去请安,专心致志的从《本经》里找着他想要的东西。
李治跟武媚听了上官仪的禀奏,先不管这个小东西要干什么,最起码愿意把书搬到他的宫殿就值得表扬,哪怕他李弘是觉得睡榻不舒服,拿竹简垫高用呢,也总比天天在皇宫晃来晃去,调戏宫女、太监,逗哭李贤强的多。
“水银,《经》云出于丹砂者,乃是山石中采粗次朱砂,作炉置砂于中,下承以水,上覆以盎器,外加火煅养则烟飞于上,水银溜于下,其色小白浊。至于西羌来者,彼人亦云如此烧煅。但其山中所生极多,至于一山自拆裂,人采得砂石,皆大块如升斗,碎之乃可烧煅,故西来水银极多于南方者。”
李弘瘫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拿着竹简朗声念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人,合上竹简感叹道:“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得来也挺费功夫哎哟。”
“谁?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您怎么有空来儿臣这里啊,儿臣正想念着您呐,正准备穿鞋去给您请安呢,哎呀,母后,几天未见您又漂亮,您看看您这肌肤,白皙水嫩,比这夏至她们还要好……哎哟,母后息怒。”
李弘被武媚揪住耳朵从椅子上拽了下来,这小东西成套成套的恭维话,听的武媚眉头紧皱,简直是个皮猴子,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
“说,你为何要做如此一首诗辱骂文人士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父皇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听到了很多人弹劾你不当言论的!”武媚在椅子上坐下,食指点着李弘的脑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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