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一更……)
盐川府城破的那一刻,池山县里暗中簇涌的风波就骤然险恶起来,城里也越发混乱不堪,但还远未到极致。,
而传信灵鹄此时则已飞过百千关山,在玉龙山南麓的一座山岭前降落下来,在树林里它嗅到熟悉的气息。
厉虎、厉玉麟等一干扈从,簇拥着陈烈、厉向海、张怀玉、赵如晦等将帅,勒马停在树林边缘的巨岩上,眺望盐川府城方向。
他们距离盐川府城有一百多里,但已能隐约看到武威军的前锋兵马,此时就像是黑色的洪流,正从城墙崩裂的缺口杀入盐川府城。
已经将鹤翔军的北部防线撕开,但他们作为东翼兵马,职责是按兵不动、守护主力的侧翼,以防有变,眼前这难得建功立业的激烈战事,自然就与他们无缘。
看到灵鹄飞落下来,勒马稍靠前警戒的厉虎讶异了一声。
“是随陈海潜入敌境的那只灵鹄?”厉向海扬声问道。
他帐前两只灵鹄都是厉虎管着,也就厉虎能看出军中不同灵鹄间细微的区别来。
“但盐川府城这时候才刚破,陈海能提前发现什么战机,要动用灵鹄传信?”厉虎正在认出这头灵鹄才会觉得意外,而待他卷成小撮的信函,都忍不住要挥臂大叫起来,翻身下马,跃步跳到陈烈、厉向海等将帅所在的巨岩,难抑兴奋的禀报道,“少侯爷在池山县扎了一个口袋,等着大群的溃兵钻进去!”
厉虎等中下低层将官,渴望战功,看到陈海送回来的信函,浑身充满难以言喻的兴奋,没想到陈海竟然敢用这样的险计、奇计,也能看中池山县孕育着难以想象的机遇,恨不得陈烈立即下令,骑营两千精锐插上翅膀,就往池山县飞去。
陈烈、厉向海、赵如晦等将帅地位高,平时更注重大局,思考的角度不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用险计,更倾向以堂堂之阵击溃、压垮敌兵,这才是用兵正谋。
展到陈海通过灵鹄传回来的信函,陈烈脸色沉郁没有什么表情,厉向海、赵如晦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陈海竟然妄图以六七十人控制池山县,然后会尽可能想办法将南涌的溃兵都滞留在池山县,等着他们这边派轻骑突袭进剿!
此计真是快要超过众人的想象力。
此计能成,自然是一桩或能令大都护将军都要动容的奇功,但稍有不慎,迎接陈海等六七十人的,就是万劫不复的绝境。
溃兵仓皇南逃,虽然无心恋战,但要是溃兵都被堵在池山县,那渲泄出来的怒火,将是极其恐怖,会将挡在面前的一切焚成灰烬。
厉向海、赵如晦以为他们已经很是重视陈海了,但也没有想到,陈海就像是脱缰的蛟龙,竟然敢用这样的险计!
张怀玉心里更是惊讶,怎么都没有想到,陈烈麾下竟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此计不能成则罢,要是能成,只怕大都护将军都会对此子刮目相看。
但不管张怀玉心里怎么想,骑营掩袭池山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此计能成,对东翼兵马自然也是奇功一件,他们整编两千精骑的最初目的,就是要分一杯战功,张怀玉此时要敢阻止或从中作梗,必会成为诸将的众矢之的,从此令东翼兵马都落入陈烈的一人掌握之中;而此计不能成,对掩袭兵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与向海都过去!”赵如晦果断说道。
很显然,就算陈海他们最后在池山县控制不住形势,也会造成溃兵大量滞留池山县境内,他们应该尽可能加强掩袭池山的兵力——陈烈作为东翼主帅,不能轻动,只能是赵如晦、厉向海等人,与张怀玉一起率部出击!
陈烈抬头看了苍茫的夜色一眼,压住心里的忧虑,当下就依着马背签署军令,令张怀玉、赵如晦、厉向海三人率骑营及诸部扈营精锐三千骑,奔袭池山县。
陈青是随骑营出发后,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因此而震惊到极点,马蹄如低沉的擂点敲打着大地,三千余骑黑压压的身影,仿佛洪流般淌过雪地,往五百里外的池山城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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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川府城凌晨时分攻陷,但鹤翔军的北线兵马并不都集中在盐川府城。
在看到盐川府城都没能坚持一夜就陷入,驻守其他城池的鹤翔军自然也就无心恋战,但这样的危厄形势也不容他们观望、迟疑,盐川府城的溃兵或还在与武威军的前锋兵马缠杀,地方武备还想着家小都在城里或附近的乡寨,即便想逃,也要会合家眷再说,自然是一片混乱,但附近十数城垒的鹤翔军守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弃城南逃。
成千上万的溃兵,很快就淹没雪野,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那些精锐骑兵或有修为在身的孤身玄修,崎岖山岭对他们的阻碍极小,他们甚至要避开拥堵的驰道,直接在雪地里奔逃,也是绕池山城而走,不会钻进池山城这只大口袋里来。
而有些有修为在身的玄修,本身就是鹤川岭以北的豪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