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营之中,王泾和张良等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愁云密布。
在沉寂了一月后,项羽终于亮出了他锋利的獠牙,发动了迅速而又猛烈的攻击,一出手便生生折断了秦军一支手臂,不但军中第一猛将英布阵亡,更损失了四万多秦军。
这一个月来秦军先是出函谷关连连攻陷荥阳和雒阳两座大城,收复了三川郡全境和河内颍川南阳一部,钟离味为了保存实力不断后撤,直到项羽主力大军到达后才开始反击。之后秦军依照张良的计策分为三路出击,逼的楚军首尾不能兼顾,只能僵持不下,牢牢地将战争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项羽就如同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虽然横冲直撞凶悍无比,可却无处下手。
渐渐的众人心中倒是对项羽这位名震天下的西楚霸王生起了轻视之心,觉得他不过是徒有蛮力的莽夫而已,钜鹿之战和彭城之战不过是对手太过愚蠢。可谁也没想到项羽蛰伏已久的突然发力,竟然是如此犀利如此势不可挡。
这让众秦将才意识到了,他们的对手是曾经在钜鹿之战中亲手断送了四十万秦国虎贲的项羽,是那个破釜沉舟亲手葬送了赢氏秦国的项羽!章邯和王离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正是因为他们小看了项羽,所以为此付出了代价,生死名毁,为世人不齿。
见帐中一片安静,作为主帅的王泾便不好再一言不发了,他的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掠过,神色复杂的开口说道;“英布将军战死沙场,我会向上将军报请妥善安置他的妻子儿女的,大家不用太过伤心。至于战败之责,作为主帅的我将一力承担,向上将军言明与各位无关,如今正是战事要紧之时,我不便离职,之后我会辞去所有职务前往咸阳御史大夫府领罪。”
“大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张良正色站起,“当初决定时是我们全体同意的,所以人都在,要担责也是大家一起担当,如何用得着你一人去抗。再说这是我的计谋,用得好我的功劳最大,如今出事了,也自然是我的责任最大。”
王泾摇了摇头,“你的计策本身没有问题,你也多次提醒我要小心被楚军逐个击破,可我并未放在心上,仍然贪功放纵英布继续深入楚地。说到底还是我小看了项羽,与你无关。”
张良还欲开口说话,却被王泾伸手拦住,“此事日后我面见上将军再议,现在不是讨论谁担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应该如何应对项羽。”
坐下甘肖站了起来,一拱手说道;“大将军,我认为应当立即把赵将军的部队掉回来,英布将军已遭不幸,赵将军如今孤立无援,处境已经十分危险,应高早做决断。”
皇甫圭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甘将军你太过担心了吧,项羽虽然强悍,但决不至于昨日才全歼我四万大军,今日就要立即奔驰近千里袭击赵将军。且不说项羽吞下我们四万人马自身折损也一定很大,他来回奔袭,马力如何能够的吃得消,所以我说甘将军过虑了,不用紧张至此,若是妄自出动反而会乱了我军的阵脚,为项羽所趁。”
皇甫圭是军中老将,甘肖确实韩信破格提拔的非嫡系新人,二人同职同阶,皇甫圭自然看不顺眼这个小辈,所以两人关系并不和睦,常常在军中争论不休。
果然甘肖立即反讥道;“皇甫将军说的是,若是换了别人我也相信他决计办不到,可那人是项羽,如果用常理来推断项羽,那我们秦军就不会在钜鹿惨败了,刘邦也不会在彭城下全军覆没。”
皇甫圭冷笑道;“我看你是畏敌如虎,还没有和项羽对阵就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甘肖顿时大怒,猛的站了起来怒目瞪向皇甫圭,正欲开口反击,却被王泾伸手满脸怒色的制住。
“闭嘴,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争吵。”
皇甫圭和甘肖两人怒目对视,却都相约的闭上了嘴坐了下来。
王泾是王家家主,皇甫圭和甘肖的祖父辈或在王翦麾下,或在王贲王离麾下,大多受过王家厚恩。就冲这点,他们也绝不敢对王泾不敬,这也是韩信选择王泾代替自己为统帅的原因之一。
王泾看向张良,沉声问道;“张司马,你可有何看法。”
张良沉吟许久,才开口说道;“大将军,我觉得甘将军的话有道理,确实不能以常理来推断项羽。项羽之所以能名震天下,未尝一败,绝非浪得虚名,就算是上将军在此,对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英将军既然已经遇难,那项羽绝不会放过赵将军的兵马,所以我们必须立刻传令然赵将军回营,并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也要派出接应的部队。”
甘肖见张良的话明显偏向自己,顿时面露得色,相应的皇甫圭则是面色铁青。
张良话声却一转,“但是皇甫将军说的也是对的,如果我们太过于忧虑,反而会影响中军为项羽所趁,所以我的意见是立刻调回赵无忌所部,同时中军出营迎接,却不宜太多。”
皇甫圭这才面色稍缓,王泾则思虑了片刻,缓缓站起身子,三人也随之站了起来。
“张司马。”
“在。”张良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