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鼻子骂道;“哪里跑来的酸儒,简直是放屁,臭不可闻!秦国如此暴虐,天底下的人都在反抗秦国,我怎么可能会跑去帮助秦国呢?”
郦食其哼了一声,仰起头神情傲慢的说道;“既然沛公是想来消灭秦国,就不应该这么对长者,就你这样的态度,有谁会来为你献计献策呢。”
刘邦听到郦食其的话眼前一亮,便凝神细细打量起他来。刘邦自己就是个爱吹牛的人,所以在他心中爱吹牛的人一般都是有点本事的人。
刘邦忽的哈哈一笑,拍掌道;“先生所说极是,确实是刘邦怠慢了。”
说完挥退两名侍女,自己穿了鞋子,恭敬的请郦食其上座。郦食其到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往上一坐,微笑的看着刘邦。
刘邦一躬身,作揖道;“敢问先生何以教我。”
郦食其正襟危坐,丝毫不以为不妥,见刘邦恭声问道便面色坦然的说道;“我久闻沛公仁义之名,今见沛公即将大祸临头,故来献上避祸之策。”
“哦?”刘邦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郦食其果然把握住了刘邦这位爷的心思,知道对付他这种人,就一定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敢问先生祸从何来?又何如避祸?”
郦食其侃侃而谈:“沛公自发兵彭城以来,三月未曾攻下一城,而项羽已经在北面号令群雄,天下豪杰莫敢不从。我听说当初怀王约定谁先攻下关中者王之,怀王喜好你是长者,所以故意让你去攻打虚弱的关中,而让项羽去做援救钜鹿这份苦差。现在章邯的军队朝夕不保,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一旦项羽南下攻打关中,那沛公将如何自处?”
“我听说项羽此人对待亲近自己的人极为宽厚,对待敌人却睚眦必报。当日沛公你在彭城时似乎与他不睦,现在你又无尺寸之功,项羽要杀你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此为大祸临头,沛公以为如何?”
刘邦张大着嘴,目瞪口呆,郦食其说的话句句在他心头,让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急忙拜倒恳求道;“先生请救我。”
他看出来郦食其既然是特意找上门来,料定他必有所持。果然郦食其面露得色,捋着下须笑道;“沛公无须担心,老朽有一计可为沛公解忧。”
“先生请赐教。”
“沛公你带的不过是乌合之众,人数不过数万,一路来虽未有过大胜,却未尝一败,反而队伍日渐强大,何也?”
“其一,秦军的主力俱在河北,河南之地不过是些疲弱之师。钜鹿之战的惨败更是让各地的秦国守将胆战心惊,将无斗志兵无战心。”
“其二,沛公所部虽然弱小,却是仁义之师,所到之地秋毫不犯,与民同安。反观那项羽,却是暴虐之徒,稍有不喜便是屠城掠地,所以士民多对沛公你亲近,对项羽疏远。那些秦国的守将见沛公并不劫掠,攻不下城池只是绕道而走,所以也多半不愿意主动攻击你。”
刘邦面露感动,谦卑的求教道:“那先生之意?”
“沛公率的不过数万弱旅,却要攻打虎狼之秦,无疑是羊入虎口,所以必须要自身足够强大再进军关中。陈留这个地方,是天下要冲,交通四通八达,城内的粮草堆积如山,武械积压仓库,你若是攻下陈留,再放粮救济百姓,响应者一定会云集景从。”
刘邦拉长着脸,苦叹道;“先生说的我也考虑过,只是陈留城高兵精,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郦食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笑道;“沛公无须担心,老朽此行正是为此事而来。”
“陈留县令乃我多年故交,老朽这就去对他晓之以大义,必然让他归顺沛公。”
刘邦大喜,深拜到底,“刘邦若他日能取得大业,必不忘先生今日所赐。”
郦食其当天就入城劝降了陈留县令,刘邦轻而易举得到了一个可以依仗的根据地,他重重封赏了郦食其和陈留县令。同时大开粮仓,吸引四方流民来投,刘邦的部队很快就膨胀到了十万人。
得到了陈留,刘邦一扫前段时间晦气之色,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信心满满的朝着关中进军,下一站就是开封。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这句话用来形容刘邦再合适不过了。
刘邦的豪情壮志在开封城下被迎头淋了盆冷水,他围攻七日,仍然拿不下开封城,这回在没有第二个郦食其跳出来帮他劝降守将了。刘邦望着开封城叹息了半天,只得老伎故施,又绕开开封向西边的雒阳继续挺进。
雒阳位居中原要地,自周平王动迁之时作为周朝的都城,及至秦昭襄王五十一年周为秦所灭,雒阳作为周朝的都城已有五百年了。
既然是天子的都城,自然是城高池深,气派非凡。刘邦一生中见过最大的城池也就是陈留,第一次见到雒阳这么高大的城池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还满怀的信心顿时消散一空。
他心中更是隐隐担心,雒阳都如此坚固难攻,那咸阳又该如何,他刘邦真的能抢先进入关中攻下咸阳吗?
刘邦的义军在雒阳城下硬着头皮攻了三天,却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