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了大河,就是八百里秦川的富庶关中了。
因为连年战乱,再加上年初为了应对反秦联军声势浩大的进攻,秦国实行了坚野清壁的战术,这对原本人烟稠密的关中破坏极大。虽然战后秦国上下全力致力于内政,可关中的元气一时仍然难以恢复,许多地方依旧人口稀薄、农耕凋敝。而从北地撤回的三十多万秦人则极大的填充了咸阳以东的人口,在孟坚的亲自安排下,北民们很快就获得了土地和耕牛,欢天喜地的前往各自的新家重新安居乐业。
这些工作都是文官们的分内之事,韩信自然不会越权过问,所以在过河后便将北民交付给了前来接手的治粟内史冯吉安置,他和王泾则率轻骑先行前往咸阳。
此时已经到了深秋之时,正是地里播种粟米收货的季节,田野中成片成片的金黄色的波浪看上去到也赏心悦目。王泾旧居北地,对于关中生疏了很多,见家乡如此美景自然十分享受,一路上左顾右盼的满脸尽是笑意。韩信也不急得赶路,便也充分利用起来了这难得的忙里偷闲,只是再三的叮嘱部下注意控马不要践踏了田地。
过了洛水,踏入了内史之地。咸阳来的信使却向韩信报来朝廷的旨意,说太长公主和丞相将于后日清晨将率文武百官在泾水河畔迎接南返的有功之臣,韩信这才下令加快马程,向咸阳疾驰而去。
关中既为平原,自然一马平川非常适合轻骑奔驰,从洛水到咸阳也不过二日的马程。到了后日清早,韩信等人已经赶到了咸阳北郊的泾水北岸,让韩信有些意外的是先来迎接他的居然是赵无忌。
赵无忌见到韩信大笑着上前参拜,“老大果然厉害,打的漂亮呀,漂亮至极!我老赵昨日听了你报往朝廷的战报那是热血沸腾呀,老大你不愧是我秦国第一名将呀,什么白起,什么…什么尉缭,通通都比不上你。”
赵无忌本来是想说‘什么王翦的’,可一瞥王泾就在一旁,这才赶紧将嘴中的话收了回去。韩信则笑骂道;“行了,你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来这些虚的了,怎么是你来了,田市不是应该更近些吗。”
赵无忌先是毕恭毕敬的朝着王泾行了军礼,王泾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赵无忌这才转头回话韩信道:“老田他要护卫太长公主,反正我左右没事,就问他讨了这个差事来。”
王泾和赵无忌并不熟矜,想来也是,当年他为北征军主帅时赵无忌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将,他又如何会有印象,所以对田市到还有些交情,对赵无忌就生疏了许多。他见赵无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到了他和韩信有些私话要说,便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看着王泾离去的背影,韩信有些不悦的看着赵无忌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当着王泾的面直接说就是了,大家都是生死兄弟,不用这么生分。”
赵无忌点头连声说是,可是面色却有些为难的说道;“老大,这事还真不好当着少将军的面说。”
“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赵无忌眼角微微的扫了下身边,这才低声说道;“大王来了。”
韩信一征,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这次来迎接的队伍不止有太长公主和丞相孟坚,还有一直未露面的大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提前告诉下让你早做应对。”
韩信愣了半天,脸色有些古怪,张口却问了个看上去毫不相干的问题。“田市呢,他在做什么?”
田市是代行卫尉和郎中令之职,韩信走到时候将整个咸阳的防务都悉数托付给他,可是他却没有提前报来任何与子婴有关的消息,反而是和咸阳没什么太大关系的赵无忌来提醒,这不得不让韩信心生怀疑。
赵无忌自然听出了韩信话中的意思,忙解释道;“这事情不能怪老田,他也是前天才知道的,所以派人火速的赶来让我前来先和老大你碰头通气,他自己则亲自护送大王以免生出事端。”
韩信这才微微放心,田市仍然掌控者咸阳,那就说明一切尚未失控。沉吟了会又问道;“大王现在的身体如何,何时有的好转?”
赵无忌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你走后没多久宫中就传说了大王的身体渐渐好转了,已经能离开汤药用膳了。起初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大王仍然在静卧在深宫中并未临朝,朝廷也是一如以往的运行着,直到一个月前冀阙宫和望夷宫中的禁卫突然大规模的变动,全部换成了赢氏宗亲和关中大族的子弟。老田当时心存疑虑,便在朝堂上提出质问,回答的正是太长公主,她说这是她的意思让老田不用操心。”
“上将军你临走前再三叮嘱过要一切听从太长公主的,所以我们都不敢提出异议,况且冀阙宫和望夷宫只不过是皇宫的一处,侍卫不过数百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便也没放在心上了。”
韩信沉默了会,才开口说道;“冀阙宫是朝会所在之地,望夷宫是陛下修养寝居的地方,这两处才是宫中的要害,你们太大意了些吧。”
赵无忌却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大,这是太长公主的意思,我们能有